有一排身穿套裝的婦女,極不搭軋地手持標語在那邊喊著:“支援新聞局長左寶守!黑心立委不要來!”、“保護孩童與青少年,需要分級法!”、“我們拒絕色情、拒絕暴力汙染青少年!”……
唉!梓旻其實知道這些都是可以預見的。可是當她親眼看到時,還是覺得非常震撼。她很想上前去問問這些媽媽們,色情是什麼?暴力又是什麼?大雄偷看宜靜洗澡算不算是色情?技安痛打大雄算不算是暴力?好吧,這些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放過。
可是,A片只要不露第三點就可以明顯地區分出來,小說怎麼辦?
小說的第三點是指不可出現性器官?或是性行為也全部不可出現?出現性器官、性行為就一定是淫褻?
漫畫不畫出性器官,可是畫出兩個人躺在床上,這算不算限制級?畫出性器官,哪怕它是虛構的,是一個本體不存在的男人的性器官,也犯了猥褻罪嗎?畫面裡的男人不會跳出來侵犯任何人,這樣也會引起你不悅嗎?若是,那麼戴維雕像恐怕不能在臺灣生存,得先在他的腰際上繫著圍裙,省得小孩路過看到會受驚嚇、青少年路過看到會噁心昏倒。
問題是,沒有這所謂的“淫褻”行為,人類早就滅亡了。
更壞心一點的,還可以追問所謂的“暴力”,到底是打一巴掌的程度、斷裂一根骨頭的程度,還是一場戰爭中橫七豎八躺著N萬具屍體的程度,才算是過當暴力呢?
梓旻沒有笨到“真的”上前去“追問”這些媽媽們,否則說不定“活生生”的另一種語言暴力就要登場了。
還是早點進入座談會場吧!
“委員,時間差不多了。”
“我交代你影印的東西呢?全都準備好了沒有?”
“都已經發給蒞臨會場的貴賓每人一份了。”
趙佳築起身,拿起披掛在研究室門後方的西裝外套。“方義,下次你別再跑去度假了,像你這樣能舉一反三的助理可是寶貝,絕對不能少的。”
“真榮幸,委員願意把我等同您的命根子看待,我會更努力工作的。”文質彬彬、氣質穩重的男子笑道。
“嘖!唯獨你那根損人不償命的舌頭,不必帶回臺灣也無所謂。”
“少了這舌頭,會困擾的人,可不只有我喔!你不希望我的情人們都來向你哭訴的話,還是讓我保住這舌頭吧!”
兩人步伐一快一慢,可是方義都有辦法跟上佳築的急促腳步,保持在他身後半個手臂之遙處。
“我說你……”站定在會議室門口外,趙佳築玻�鷚謊鬯擔骸安攀親罡帽桓衾氳幕疃��粑錚】上�揮腥酥�濫閆は嗟紫率譴孀攀裁囪�牟蚶腔⒈�!�
“委員,您該進去了。”幫他開啟門,方義靜謐地微笑,不響應。
趙佳築撂下一抹“這次就讓你記在帳上”的眼神,跨步進入會場。他一進去,第一件事當然是搜尋那道纖細、嬌小的身影。
她在。企圖不引起人注意地坐在最內側、最後排的位置。
再次見到了她的身影,再次能盡情地把她可愛的五官、耐看的小臉蛋收入眼簾,再次有她在身邊,佳築可以說自己已經非常確定,那股在心底萌芽的情感不是幻覺,也不是一時被密閉空間衝昏頭的錯覺。
這種令他不由得從心中發出微笑的情感,這種軟化了他僵硬、絕望、疲憊的武裝的情感,這種有種不可思議地想對她傾吐一切,並且渴望能溫柔地包覆住所有打落在她身上的冰冷寒雨,作為她生命中屏障的情感,是前所未有的。
以往他挑選女伴,不可或缺的是要具有一張天使臉蛋與一副魔鬼身材,可是梓旻激動、活靈活現、情感豐沛的表情與直率、不造作的魅力,已經徹底征服他的偏見,他終於知道自己生命中缺少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