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濤把夜間經過略述一遍,問道:“昨夜顏光甫一直在小鰲山,怎又來到城中?”
燕玲道:“初來的並不是顏光甫本人,共有四男四女。我正感人單勢孤難以應付,幸好小梅和青兒及時趕回,傷了其中兩個。直到天色快亮了,顏光甫忽然親自趕到;可是,卻大出咱們意料之外,他非但沒有出手,竟吩咐手下連死屍也一併帶走了。”
青兒笑道:“都虧少主人沒想周到,若是依羅姑娘主意,咱們就中那姓顏的調虎離山之計了。原來那老怪物在河神廟裡,已經發現咱們窺探;才故意引開少主人,暗地卻吩咐手下掩入城中偷襲。”
江濤聽完經過,這才恍悟客店掌櫃哀求遷居的緣故。沉吟片刻,說道:“既然已經鬧出事故,此地是不便再住下去了。
我看……”
青兒嘟著小嘴道:“咱們另換一家客店原沒什麼,我就氣不過那掌櫃的一副死相!見了咱們,就像見到瘟神似的,一大早就來催人家搬家。”
江濤笑了笑,道:“這也難怪他膽小。昨夜一戰,怕早已傳遍全城;咱們到哪兒,人家都不敢收留。偏偏周老前輩三人至今未到,不知是不是又出了什麼意外?”
燕玲道:“我想意外或許不會有,他們繞行大路,不比咱們穿越山區捷近;遲一二日才到,也是清理之中的事。問題是咱們這兩天把兩位老人家向那兒安頓才好呢?”
江濤心中忽然一動,道:“對了,咱們不妨暫時送兩位老人家去鄱陽小鰲山……”
燕玲卻搖頭表示反對:“我不放心,萬一黑白雙妖再有變化,那就不甚設想了。”
江濤正色道:“雙妖都是成名高人,依我觀察,他們的確具有悔悟的誠意……”
燕玲仍然搖頭,道:“咱們可以不怕意外,但事關二者安危,不能不特別慎重。”
青兒介面道:“我倒想到一個很好的地方,既幽靜,又安全,更不須遠離南昌;等候爺爺他們也很方便。”
江濤訝道:“是什麼地方?”
青兒“唁”的一笑,道:“就是姓顏的老怪物那座河神廟。”
江濤欣然道:“對啊!咱們怎麼把那地方忘了?顏光甫圖謀不成,一定已經遠走高飛。
那廢廟的確是個合適的臨時居所;不過,為策安全,最好等天黑之後再遷去。等一會,我先去踩探確實,再作決定。”說著,遊目四顧,忽又詫問道:“怎麼不見小梅,她到那兒去了?”
燕玲道:“她等你不見回店,天亮以後,又去尋你了。說定午刻以前,無論找不找得到,一定會回來。”
江濤搖頭道:“她路既不熟,膽子又大,你實在不該讓她一個人出去。只怕她沒有找到我,連自己也弄丟了。”
三人商議至此,原則決定再等一天;假如周剛等天晚前仍未趕到,人夜之後,就遷往湖北神廟暫住。江濤把這意思婉轉告訴了掌櫃,那掌櫃的想:僅住一個白天,光天化日不至再生事端;再說,將客人向外趕,也不能做得太過份。只得點頭同意了。
店中各事料理妥當,午刻已過;小梅卻人蹤渺然,一直沒有返店。用罷午飯,轉瞬又到未初,仍然不見小梅人影。江濤情知不妙,暗暗交代燕玲和育兒小心守護,自己則抽身出店,來尋小梅。他回想昨夜和小梅分手,是在湖濱河神廟附近;小梅若去尋他,自然也會再往湖濱。於是,離開客店後,便逕自穿城而出,向湖濱一帶奔去。
誰知一連詢問數處漁村。得到的回答都是同樣一句話:沒有見過這麼一位姑娘。
江濤越發心驚,眼看時間已經不早了,顧不得再去河神廟檢視,急忙轉頭又趕回客棧。
在他想:小梅既然未去湖濱,可能是在城內跟自己錯過了。
天下偏有這種巧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