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冰啐道:“我的時間就是我的,跟阿準哥哥又有什麼關係!”說罷,她便跟著水影到房裡去了。
自水彧上了靈山以後,水影就整日懨懨的,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隻日日在房裡誦經祈福。那時候,水影的一切,鍾離冰都看在眼裡,心裡是心疼,卻沒有辦法勸她。如今見水影又恢復了些許活力,鍾離冰心中也是欣慰。不過,只覺水影的手有些發抖。
到水影的房間要出了堂屋,走一段廊子,那日天下著雪,水影又沒披著大氅,一進了房間就連連朝手中呵著熱氣。
“好冷啊!”水影一邊感嘆著,一邊搓著手,說著又執起鍾離冰的手道:“表姐,我也給你搓一搓!”
直到水影抓住了鍾離冰的手,鍾離冰才感覺到,表妹的手搓一搓竟已比自己的還熱了。也罷,現下身上的內力很淺,再不能在寒冬裡也能覺得溫暖如春了。
“今年新來的茉茗香,我給你泡啊。”說著,水影從小櫃子中取了一小罐茉茗香來,拈了一些放在茶壺裡,用開水沖泡,動作極是純熟。
鍾離冰趴在桌子上,靜靜看著水中的茶葉一點一點散開,就像墨滴在水中暈染開來,很是好看。
漸漸的,一股清淡的茉莉花香四散開來,鍾離冰深深吸了一口氣,作陶醉狀:“好香啊!你從前怎麼沒跟我說過,你還藏著這麼好的茶!”
水影嗔道:“你又沒說你喜歡喝茶啊!”
鍾離冰忙道:“影妹泡的茶,我當然喜歡喝!若是每次來你都給我泡一壺,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水影道:“那可只怕我樂意泡,你卻忘了你要喝了。”
“怎麼會怎麼會?”鍾離冰連連搖頭,“這種習慣啊,一旦被你慣了出來,估計就不好改了。日後我還擔心,要是旁人泡的茶不合口味,可我卻一兩年才見得到你一次,中間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水影又是嗔道:“中間的日子,你只想著阿準哥哥,何曾想得到我?”
若是往日到這種時候,鍾離冰定要用嫁娶之事逗一逗水影,如今知了她心意,鍾離冰實不好再開這種玩笑,遂只好撅了撅嘴,算是過去了。
水影一邊倒茶,一邊說:“除夕的時候剛吃過了大魚大肉,這個茶清腸解毒,現下喝是最好不過的了。它跟茉莉花一處炮製,既保留了原本普洱的功效,又掩蓋了普洱本身的腥氣,還多了一股茉莉香。”
鍾離冰小小抿了一口,讚道:“你啊,茶泡得好喝,知道的也多。這些我反正是一竅不通的,只知道這茶好喝,還知道來這蹭你的茶喝。我告訴你,以後可再不許給我藏著掖著。”
水影大方地將茶罐朝鐘離冰一推:“既然你這麼喜歡,這一罐,就送給你好了。”
“不要不要。”鍾離冰連連擺手,“我又不會泡茶,放在我手裡豈不是暴殄天物麼。最好還是放在你這,我想喝了,就回家來找你,左右也是個念想不是!”
“表姐,我再給你畫一幅肖像吧。”水影提議。
“好啊!”對於這種好處,鍾離冰從來都不會拒絕,但她還是忙不迭囑咐道:“把我畫得好看一些啊,還有,要畫快一些啊,不然又要一坐坐到晚上了。”
“當然。”水影胸有成竹,“這兩年我又研習了寫意,最近也算小有所成,便給你畫一幅寫意好了。”
“好!”鍾離冰拍手稱快。
水影即刻便讓歆語取了筆墨來,淨手執筆,開始作畫。她時而側頭冥思,時而筆走龍蛇,一抹紅影躍然紙上,兩隻水袖如大鵬展翅,身形靈動矯捷,步履輕盈堅定,整幅畫的色調濃而不濁,豔而不妖。雖畫的是背影,卻儼然就是鍾離冰的舞姿。水影雖不會武功,但母親、大哥、彰弟都深諳武學,水影對武功一招一式的形態,拿捏得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