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不小的屋子就分給了她們兩人,裴寧雖然一點都不想多管閒事,也的確對方雨的幾次嘆氣“置若罔聞”,但聽到她敲著床板發出悶聲還不出聲,未免顯得太過涼薄。因此不得不開口。
“沒事,”方雨拉著被子裹住自己,洩憤一般重重躺下去,裴寧見她不肯說,也不勉強,只細心地起來關了窗戶,往屋子角落的爐子裡添了幾塊木炭,重新鑽進了被窩。
認真算起來,揚州的冬天其實也不算太冷,何況裴寧自己本來就是生在江南,長在江南的,對揚州的天氣還是很能夠適應,不過這裡畢竟不比家中,雖然有一床棉被禦寒,到了半夜還是會覺得冷風刺骨。
方雨見她一副好脾氣的樣子,倒也不好再發作了,想起自己當初把棘手的差事推到她手裡的事,倒覺得對她有一分愧疚,訕訕地笑了一下:“你還真是心思細,將來誰要嫁了你定是有福的。”
“我身無長物的,哪裡有人肯嫁。。。。。。”
“也是,這年頭,但凡有點姿色的,總是要搏個出頭的,”
裴寧配合地笑了笑,本以為方雨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她竟然又接了話,還是這樣有些“憤世嫉俗”的話,一時就有點發懵,不知該接什麼。只是方雨似乎也就是在發洩情緒,說完了就倒頭睡了,根本沒管她的反應。
裴寧頗有些莫名其妙,直到第二天早上到了廚房,才知道原委。
她原本以為方雨對小凡照顧有加是因為喜歡他,後來見他們每次提起魏紫都要去看方雨才知道她喜歡的人竟然是魏紫。魏紫很少來廚房,即使有時候來了,也是跟舒景悅咬耳朵般小聲地說幾句話就跑了。裴寧對他的印象僅僅停留在他給自己食物時那種畏手畏腳小家碧玉的氣質上。聽到廚房裡一早就嘰嘰喳喳地把話題圍繞在他身上,才知道他竟然被唐洛書的一個酒肉朋友看中了,想要娶回家做小侍。
“唉,可憐方姐對他那麼好的,”畢竟方雨是天天見面的“自己人”,廚房裡眾人的論調難免偏向她。
“嘿,男人麼,不就是那麼回事,管你對他好不好,你有沒有錢才是真的。。。。。。”
“呸,胡說八道,”小凡輕輕啐了一聲,轉頭去看守著爐子的舒景悅:“阿景,你怎麼不說話?”
“有什麼好說的?那女人又不是第一天來,他要嫁不早就嫁了,”舒景悅頭也不抬地回了一句,頓了一下才又道:“他要真瞎了狗眼要嫁那個女人,我只當不曾認得過他。”
裴寧見他雖嘴裡說著不信,卻又一邊為魏紫辯解一邊恨恨賭咒,心裡不由有點好笑。一邊悶悶不說話的方雨像是也聽到了,面上的神色比昨天好看了一點。
“魏紫?”
“哎,啊——”
晨曦初現,太陽光顯得有點過於溫和,裴寧眯著眼睛看了一下才發現小凡失聲喊出的人真的在門口,不知是不是太過心急,竟連腳下的門檻都沒有到,直直地往裡面衝。
“當心,”話音尚未落地,少年的身體已經把持不住地往裡面摔,裴寧站的位置離門口最近,下意識地伸手攬住了他,免去了他摔成嘴啃泥的慘狀。但魏紫畢竟是個成年男子,就算身段苗條,被門檻絆倒的衝力也著實不小,裴寧直退了兩三步才穩住身子,餘光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