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鍾昕不幸被林懷予言中。她抬頭看他,想要拿出剛剛逢場作戲的架勢,可看到了他的眼睛,一切功力卻都退去,好像變回了初出茅廬的樣子。
鍾昕低下頭,沉默不語。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林懷予問她。
林懷予幫她出頭,幫她和公司談判,甚至不惜賠上自己的前途。他做的這些事情,不論是誰,知道了都改說聲謝謝,感恩戴德。但是鍾昕偏偏說不出來,她覺得受之有愧,更覺得今晚的逢場作戲讓自己在林懷予面前抬不起頭。
見鍾昕不說話,林懷予沉沉嘆了口氣。他抬頭看了眼剛剛車子離開的方向,心裡已經猜出了車裡坐著的是何方神聖。
“我說過,不管怎樣,那部電影一定不能接。為什麼不聽?”
鍾昕抬頭看他,呢喃道:“我怕……怕你因為我……”
林懷予可以拿自己的前途去賭,但鍾昕卻不能放任他這麼去做。
林懷予搖頭:“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
“你好不容易有了今天,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冒險。”
“我也不能拿你去冒險!”話接著話,林懷予說得有些急,一句話脫口而出時,才察覺到暴露了自己的心思。他嘆了口氣,往鍾昕面前靠了一步,“我為什麼這麼做,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對不對?”
那個答案朦朦朧朧,卻又真真切切。鍾昕暗自咬了咬嘴唇,道:“我知道懷予哥你是為我好。”
避重就輕。林懷予仰頭望著夜空,自嘲似的笑了笑:“既然知道我是為你好,為什麼還要鋌而走險?”他頓了一下,還是忍不住發問,“剛才那車裡坐的是羅耀吧?你這麼做是為什麼?”
鍾昕不知怎的,鼻腔有點酸。她咬住牙,強忍住酸澀,擠出了一個笑容:“我有分寸,不會亂來。懷予哥不用為我擔心。”她說到這裡戛然而止,後邊的事情她不想再讓林懷予參與進來,自然不會多說。
林懷予想要追問,可看到了鍾昕的表情,又不忍問下去。
她既然不願說,問了也是徒勞,更何況,自己的心思她不願意挑明,更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狀況下,他能以什麼身份追問?又能以什麼身份幫她?
那晚,兩人在樓外站了良久,直到將春風的味道品盡,變得乏味、寒涼。
…
此後幾日,鍾昕都沒有通告。她整了整最近的事情,打電話找助理去打聽鄭嘉和的行程。
助理下午就有了回信,《秋意》一片過後,鄭嘉和一直沒有得到過滿意的劇本,也就沒再開拍別的片子,近些日子,正在B市郊區的寺廟裡禪修。
鍾昕得到了訊息,一刻沒停留,直接通知司機送她去鄭嘉和禪修的寺廟。臨走之前,她多留了個心眼,順手從櫃子裡拿了一個單反相機掛在脖子上。
寺廟遠離城區,在山頂的位置。從山腳到山頂不通車,只能靠步行上山。
鍾昕沒別的辦法,只好讓司機等在山下,自己徒步上山。
山路崎嶇,一路上少不了磕磕絆絆。好在鍾昕早有準備,腳上穿的是一雙輕便的平底鞋,只是長裙不便,她便把長裙紮起來,方便爬山。這樣一路下來,等到了山頂,鍾昕的樣子已經狼狽不堪了,腳底已經被路上的石頭硌得生疼,就連小腿肚上都被路旁的樹枝劃破了幾道。
到了廟門前,鍾昕整理了一下,把裙子放了下來,又擦了擦臉上的灰塵。
她奮力敲了緊閉的廟門,半天,才有小和尚過來開門。
小和尚十六、七歲,他上下打量鍾昕,問她:“你找誰?”
鄭嘉和即將問鼎香港電影節大獎,鍾昕猜測不少人都會來這裡找他,那麼想要順利見到鄭嘉和的面恐怕不那麼容易。鍾昕早已想好,在小和尚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