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明年還要犯。”知客僧提惠易大師說了。
顧昭扭臉往他們身後看,阿潤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眼睛裡再沒有了昨日的那些情緒,顧昭心裡被狠狠的抓撓了一下,裂開了,很疼,卻毫無辦法。
“沒事兒的,大師莫急,待到明年我腳爛了,我還來!”顧昭急急的說了,再不敢看阿潤一眼便催了新仔,上了軟兜,被人抬了往山下奔。
阿潤站在山門,看著遠去的背影,一直看到再也看不到。
山下顧府,此刻已然亂成一團,顧老爺昏迷不醒,御醫在把脈,嬌紅在院裡大叫大嚷。
“奴早說他們請錯了先生,若是靈光我磕了那麼多,怎麼不見效,看吧,定是磕錯了,如今老爺有事,可怪不到我!”
“姨娘,少說一句吧。”顧茂懷在一邊勸著,眼睛盯著堂屋,心裡實在難過。
“怎麼不能說,怎麼不能說,就一直覺得那位先生不對,定是行錯了法,可憐我起早貪黑的拜的腰都斷了,這不是又出事了,定是磕錯了……”
她正指手畫腳說的痛快,不料想身後有人,聲音陰沉的說倒:“不是磕錯了,怕是磕的少了,來人,請嬌紅姨娘去廟裡,多磕幾個,什麼時候我哥哥好了,什麼時候請她出來!”
嬌紅嚇了一跳,扭臉看到竟是這個瘟神,又氣又急,叉著腰說到:“我好歹也是坐著轎子,你哥哥明媒正娶的妾,你也要叫我一聲小嫂子的!”
顧昭不愛搭理她,在他的眼裡,一夫一妻是基本的,其他的一概是小三,小四,小五,小六,連名字都不必記。
七老爺威嚴無比,才吩咐完,就有盧氏的婆子一擁而上,堵嘴的堵嘴,拖人的拖人。
院子裡,忽然有小娃,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這小娃有五六歲的摸樣,頭上梳著一對童子髮髻,身上穿的一身精細綾羅,又哭又撓的衝過來廝打,一邊在顧昭身上擰拽,一邊鬧騰到:“放開我祖母!你是壞人,來我家白吃白住著欺負人!”
顧昭大怒,蹲下揪起這童子,一把扒下他的脛衣(褲子),翻過身來,對著他的白屁股,毫不客氣的就是一陣啪啪啪啪啪啪!
剎那間,院子裡安靜下來,皆是目瞪口呆。
這小童叫琅,是顧茂懷的幼子,出生的日子跟顧巖在一天,奇怪的是,時辰也一樣,顧巖在孫輩裡,最喜歡他,有時候甚至趴在地上給他當馬騎,嬌紅得寵多也因為他。
看兒子捱打,二爺顧茂懷一聲不敢吭,只能站在那邊轉圈,眼巴巴的看著四處找援手。
七爺毫不客氣的將顧銘琅的屁股打成了紫茄子,大家方想起,這位爺輩分如今在這家裡是最大的,他想打誰都不用問天氣兒,又想起,顧巖對這個弟弟幾乎是百依百順,只差供起來了。
顧銘琅何嘗受過這個,開始還大哭,最後便哀哀認錯:“七爺爺,琅兒知錯,莫打了!”
顧昭冷了臉,扶著細仔的手站起來,胳膊下夾著顧銘琅,四下看了一眼冷聲道:“堆在這裡做什麼,都滾回屋去!”
呼啦啦一院子人鳥獸散。
七爺威風完,依舊提著夾著顧銘琅進了屋子,屋子裡,太醫們圍著床,正在談論著什麼。大意就是,老郡公是氣急攻心,此刻還是先要把人喚醒灌了藥進去才是。
他老哥哥,躺在床上,臉上暮色沉沉,一絲絲鮮活氣兒都沒有。頓時,顧昭揉的心都碎了。
盧氏坐在椅子上,渾身無力,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家老爺,早上好好的出去的,沒成想,就這樣被抬回來了,呼啦啦一下天塌了,家裡亂成一團,盧氏六神無主也無力去管。
看到顧昭進來,盧氏眼淚再也不忍,拽著帕子說:“阿弟快去看你哥哥,你喊他,他便醒了!他最疼你的。”
顧昭點點頭,對著胳膊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