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三年了,顧昭一想起那些死去的人,心裡就不舒服,他就是想不開,七千多口呢,就那般被就地絞殺,據說,南城根子下,如今那土地還是紅色的呢。為這事兒,顧昭有一年多都沒怎麼搭理阿潤。
更令他氣憤的是,這個衰人,如今還在南貨莊子取錢,就是不說還!呸,真是個不要臉的。他的兩枚私印也不見他還。
轉眼,顧昭回到家中,他奶哥早早的就侯在大門口等著。見他下來,就衝他擠擠眼。
顧昭一樂,看看天兒:“今兒稀罕,這個時候他怎麼來了?”
畢梁立不吭氣,只是帶著人牽著駱駝去後面。
顧昭不好意思的笑笑,捏捏鼻子,甩著駝鞭上了竹兜,被人抬著往後面正堂明心堂去了。
今日趙淳潤下朝下的早,下來後,他也沒按照以往的習慣叫一些近臣說些緊要的事兒。昨晚顧昭回自己哥哥家去住,他獨自翻了一晚上烙餅,心中實在想得慌,因此便一下朝就來了。
顧昭進了正堂院子,一下兜子,細仔他們便四下悄悄散了,離開前還悄悄關了院門,派人把守好。
如今上京,最最安全的地兒其實不是皇宮,是顧昭的郡公府。也不為其他,皆因這裡用的人,一水的南地人,平日家裡交流也說的都是南地話,說起土話,那十里還不同音呢,因此一般習作便也安排不進來。
阿潤坐在常豐堂正看奏摺,聽到院外有人聲,待人聲去了他便趕緊放下摺子,掀開門簾站在那邊對顧昭笑。
顧昭抬臉看他一眼,習慣性的就譏諷了一句:“喲,大忙人,今兒日頭高照,怎麼就捨得來了。”
阿潤笑笑,接了他的駝鞭放在一邊,又不假他人的親手幫顧昭脫去腰帶,袍子,取了常服幫他換上,一邊換一邊調侃:“怎麼聽著有股子酸味。”
第七十四回
卻說顧昭回到家;阿潤一夜沒看到他;心裡想的很;見他回來;便沒皮臉的賴上前,一邊親暱一邊說閒話逗他樂。
“也不知道孫希從哪裡尋來的殿頭官;說話像打雷,今日我一上朝便被唬了一跳;以往那下面有迷糊的,今兒都被他整的精神了。”
那孫希顧昭本來認識,他本是碧落山法元寺的一個沙彌;誰知道呢,這人原來竟是個太監,還是阿潤自小就很喜歡的一個太監。如今,阿潤登基了,他也就回來做了宮內的總管太監。
平日孫希也常來這邊,顧昭與阿潤屋內隱私很多,顧昭喜歡用細仔他們。阿潤就喜歡用孫希。
說起孫希這個人,用阿潤的話來說,若一般人有一個心眼子,孫希能有十個。不過,顧昭向來不討厭心眼多的人,有心用到正地方就成了。
還好,這孫希向來穩妥,顧昭院子裡的內宦,大多都是孫希親自安排的人。很特別的一群人,看上去正常,說話聲音都不弱宦官般的尖銳,旁人一般看不出來顧昭用了內宦,也不知道這傢伙怎麼選的。
“我就覺得人家孫希做的好,那殿頭官可不是就要嗓子亮的,你該賞他。”
“賞?朕是個窮門寒戶,一屁股外債,我倒想從哪裡刮刮,難道他們不拿月銀是白出工的不成?”
“就沒見過你這般吝嗇的皇帝,我可聽我侄兒說了,今年陛下發了,手裡有近千萬貫的活錢呢。”
“喲,聽小七爺這口氣,是見了不少皇帝的?”
“哎呀,今兒味兒怎麼這麼酸?聽你這口氣,可是又有人招惹了你?”
“可不是,他們個個想升金階欺負我,一個個的擠在朝上要保忠除奸呢。”
兩人如昨日一般的互相譏諷著,便一起來到堂屋的廂房,一個自去了案桌辦公,一個抱著顧茂丙寫的新戲本瞧閒書。不時還傻笑一聲。
他們倆在一起久了,也熱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