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在長達一百多年的時間裡,與你說話是我唯一的樂趣。”塞拉斯低垂著眉眼,整個人的氣質都彷彿與前幾日不同:“那時候,我們同處在一個山洞裡……兩具無法活動的屍體,每日閒聊的內容都最無聊至極的話題。”
塞拉斯被禁錮在暗無天日的山洞中兩千年,他無法言語無法行動,意識卻已經遍佈山洞的每一個角落。兩千年來他誘惑每一個誤闖入山洞的人,試圖讓他們進行三次謀殺完成三角表達咒,但是隻有肖恩教授才是唯一成功的那個人。
一百年前阿洛婭走入山洞的時候,塞拉斯就能夠察覺到。她與所有的冒險者都不同——沒有一個冒險者,會隨身攜帶兩副棺材。
一副是空棺材,另外一副裝著不朽的屍體。
這是一個強大的女巫,塞拉斯瞬間就感受到了。然而他還來不及傳達任何訊號,奇異的女巫就自行在山洞另外角落的下層放下那兩具棺材——她開啟那副空棺材,自己鑽進去躺下。
從此以後,山洞中就有兩個互相用意識交流的活死人。直到一年多以前,被阿洛婭攜帶的那具裝有屍體的棺材,從來也沒有過任何動靜,看上去完完全全已經死去的人,突然自己從棺材裡爬出來。
她離開了山洞,而會和塞拉斯說話的那具身體,從此失去意識。
“對於很多人來說,我是個古老的巫師。在我所經歷過的歲月裡,並非沒有見過一體雙魂。”
塞拉斯幽沉的聲音響起:“但你才真正讓我驚訝——與一體雙魂正相反,你只有一個靈魂,卻使用兩具軀體。”
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緊張,使得愛麗絲站起來:“你是說……你是說,我的身體,就在邦妮把你帶回來的地方?”
“是的。”塞拉斯平靜地望著她的眼睛:“你的墓室比我所處的地方更深,一百多年以來,沒有人發現過。”
愛麗絲離塞拉斯更近一步,她這才發現,憤怒與暴躁似乎都離他遠去,塞拉斯的瞳孔中彷彿一潭死水。
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震驚地說:“你變了——我的意思是,你——”
“我花費兩千年的時光為了與阿瑪拉在一起,但是她現在甚至不願意看我的眼睛,叫出我的名字。現在她只想追求真正的死亡,那麼我就送她真正的死亡。”
月光打在塞拉斯的身後,映襯得他臉色更為慘淡:“所以你沒有判斷錯,我已經飲下凱瑟琳的血液——我不再是永生之身,而是重新變回一個巫師。”
他說著從沙發上站起,面容年輕俊秀,神情卻已然滄桑平淡:“你們殺死了昆特西亞,那麼我也將兌現自己的承諾。那麼,你是想等天亮,還是現在就走?”
愛麗絲怔愣幾秒鐘,連忙說道:“現在!就現在!等我兩分鐘我給西斯打電話!”
為了解決身體的問題,她已經追尋許久,這是第一次得到明確的答案。她等不及,一點也不能等。她需要拿回自己的身體與力量。
她很想念以利亞。以利亞很強大,洛奇亞更強大。但是需要洛奇亞親自解決的事情,一定不是什麼簡易的關卡。
愛麗絲已經想好了,只要拿回力量,無論以利亞在哪裡、和洛奇亞在做什麼事情,她都要一刻不停地去找他。
她一邊按著西斯的電話號碼,一邊極速跑上樓,抓起放在首飾盒中的圖騰項鍊——她仍然記掛這件事,那條項鍊上的圖騰,與從昆特西亞那裡得到的戒指上的圖騰是一樣的。
“西斯,西斯!”電話接通的第一秒,愛麗絲就焦灼地朝手機喊道:“無論你現在幹什麼,立刻到我家裡來!”
他們出發的時候,啟明星尚未亮起。雖然西斯有翅膀會飛,但還是不得不屈尊坐在賓利兩廂轎車的後座。
當他提出自己有翅膀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