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保酆帝皺眉佯怒,“拐著彎兒幹什麼,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喳。”阿靈敖起身揖道,“臣聽聞昨兒申時,僧王去了慈仁寺廟會。”
這話一出,滿室譁然,眾人神色各異。
此時,又一老臣起身激昂的揖道,“好個僧王,竟如此罔顧聖上抬愛,未得宣昭,就私自入城,這實屬大大的不敬!”
“是啊。”“是啊。”接二連三的議論聲流竄在殿內,除卻已然變色的延瑋與延琛等人,延璋,延珏與果新也攢起了眉頭。
到這兒,您要問了,一個未得宣昭,私自入城至不至於?
曰:別人許是不至於,可戰功累累十年未曾返京的僧格岱欽,至於。
這往小了說,是失了規矩,往大了說,說是目中無人也不為過。
千古帝王,心眼兒加起來頂天可以繞一個小皮球一圈——
嘭——
一聲茶杯落案聲響起,兩側的眾人紛紛打千兒跪地,“皇阿瑪息怒!”“皇上息怒!”
總管太監戴榮趕忙掬著身子,拿著帕子上前擦著那濺出的茶水兒,餘光偷瞄了眼面色陰鬱的保酆帝,心嘆,阿靈敖大人這一針,真真兒是扎到皇上的心尖兒上了。
同為將來同朝的正一品武將,這個下馬威,給的可真是夠狠的!
“回皇阿瑪,兒臣有話要說。”這時,延瑋忽的起身揖道,“若是僧格岱欽進城去的是別處,也就罷了,可若他去的是慈仁寺,那便絕無不敬之意。”
見保酆帝沉著臉不語,延瑋繼續說道,“眾所周知,在扎薩克郡王未曾收養僧格之前,他只是一個科爾沁的喇嘛,如今他雖身居高位,也還了俗,可從他年屆而立,始終未娶一妻妾之事,便可知,他仍是心中唸佛,如此看來,他會趕去慈仁寺,也實屬情有可原。”
“是啊,兒臣也信僧王絕無犯上之意。”四皇子延琛上前附和。
保酆帝面色好轉,卻仍是不語,這時但見寶親王延璋上揖道,“回皇阿瑪,兒臣連日在城外助僧王整頓軍務,也曾聽將士們說起,僧王素日從不飲酒,也不吃葷,可見除卻殺敵,他仍是守著五戒,兒臣相信,他只是一心虔誠,絕無犯上之意。”
“老臣也願為僧王擔保。”見延珏掃了眼延璋,一旁的果新也複議道。
經那嚴三一事的敲打後,果新便對這睿親王心生恐懼,如此把柄攥在延珏的手裡,被逼也好,被迫也罷,更是‘親上加親’的站在延珏的同一陣營。
隨之,皇子重臣跪了一地。
沉吟了半晌,保酆帝的臉色才緩和了些道,“都起來吧。”
眾人謝恩,各自落座後,紛紛揣度皇帝的心思,可天子之心又豈是人人能測?
少時,再瞧保酆帝,已是一臉如沐春風,才剛的不悅全然不存,只哈哈大笑道,“這個僧格,我堂堂大清唯一的異性親王,一心向佛怎生了得!”
“道是一將難求,朕今兒偏要跟佛祖爭個將才。”保酆帝忽的起身,聳聳衣裘,跟那案下站起來揖著的眾人笑道,“後日勞師儀賜宴,帶上你們家中的嫁齡女兒,朕倒要瞧瞧,我京城的佳人齊聚一堂,拉不拉的回他僧格的一顆凡心!”
眾人紛紛迎合笑道,然心裡卻各自揣度,這指婚是假,均衡勢力是真,不知皇帝這盤棋,究竟要如何下?
自然,這滿堂的風雲詭譎都於一人無關——
這會兒喝茶都喝到茶渣兒的延珏,滿腦子只剩下那口牙,那口昨兒做夢飄出來成精的牙,那口讓他一晚上都不得安生的牙——
當然,這會兒的他絕對想不到他今兒左耳朵鑽進右耳朵鑽出的正是那口牙的主人,他更想不到的是,後日那宴上,那猴兒竟當著眾人的面兒……
好,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