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猴兒也沒說什麼,避開僧格岱欽那冷火把似的始終追著她的眼神,她來到孫參面前。
孫參面色微微潮紅,雙手舉過頭頂向她一揖,她問:“孫大人,我問你,服介五石散可是像喝酒一般,量多量少,因人而異?”
“是,任何藥都是,與人的受藥程度,當下的身體情況都有關係,只是五石散熱性較大,若摻了酒送服,尋常人都是難以抵過。”
點點頭,小猴兒漫不經心的問:“那像我這般,才小產足月的,可是最不受藥的身子?”
孫參頓了頓,抬頭才要瞥向婉瑩,小猴兒卻好整以暇的擋在他身前,踩著花盆鞋的她,顯然在身高與氣勢上都高他一等。
“我只問你,是不是?”
孫參有些結巴,“按……按理說,當是。”
一個‘好’字自小猴兒口中砸出,接著再眾人急喚的急喚,倒抽氣的倒抽氣聲中,小猴兒已經舉著一個羊皮袋咕嘟咕嘟飲牛似的喝了下去。
“胡鬧!給本宮搶下來!”婉瑩的聲調挑高了八度,精衛一下就慌了,就連縛手而立的僧格岱欽也變了臉色撞了過來,可小猴兒畢竟是市井油條,戲裡的絕世武功雖是沒有,可躲幾個人的本事卻實紮紮實實的。
就在那端著呈羊皮袋子盤子的奴才驚的打翻了盤子之前,小猴兒已經手疾的拿了第二個又仰頭灌下,就在她咕咚咕咚要飲盡時,精衛的刀把打到了她的手,僧格岱欽那牛壯的身子也撞的她一個踉蹌。
“你瘋了!”僧格岱欽一嗓子,不知道跟多少人的口型重疊。
然小猴兒只是漫不經心的轉著眼珠子掃了他一眼,隨即打了一個長且極為不雅的嗝兒。
那條帶著疤痕的臉上的焦急,果然不是假的,而那因抻長了脖子,露出來的一條長而鮮紅的疤更是真的不能再真,小猴兒又一次覺得,她的某跟弦兒,果然不是一般的鈍。
聶不遠說:大小姐你可知,你小產那日,僧王帶你回去的路上,親手殺了八個追兵?你又可知,因為這皇上曾氣的把刀架在了僧王的脖子上?可就是這樣,僧王也還是大膽的求皇上饒你一命,甚至皇上的刀都嵌了他的脖子,他還仍是在求!要不是我們大人及時趕去,僧王的一條命都差點錯手在皇上手上!可他還是痴著在皇上帳前跪了整整兩日,直到皇上應了暫且不動你,他才帶著傷回去?僧王為了你,命都可以搭上啊!如今你怎能見死不救?
那如泣如訴的話還在耳,像是一團棉花堵在了小猴兒的喉嚨處,如鯁在喉,那種感覺就像一個人拿著欠條追著你屁股後頭跑。
零頭小債小猴兒全當過耳旁風,可這許命的大債,誰也欠不起。
所以不管是誰陷害栽贓他,如今她也拿起了羊皮袋子,以身試法。
儘管五石散如此生僻,可在窯子裡混了許多年的她卻是門兒清的,那是鴇子們對付許多不願意迎客兒的姑娘們常用的東西,她知道,這些致幻的東西,年紀越小的越難耐住,一但飄了,那之後種種都是幻境。
之前她也不是沒見過,毛伊罕日日醉酒,迷暈她,又哪裡用的上過多的藥?
所以在這之前,她塞了滿肚子的點心,只求得藥勁能來的慢些,她還能清醒的‘狡辯’。
當然,即便如此,小猴兒的臉還是很快便紅了起來,說話間吞吐的熱氣也是詭異的燙著唇舌。
“孫參!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快給福晉瞧瞧!”婉瑩的聲音已經尖利,全然亂了端莊的步子。
“不必。”小猴兒一把推開了嚇的不輕的孫參,嚥了一口欲要翻湧的燙的火炭似的酒,咬了下牙根,繞過僧格岱欽那始終盯著她的火熱的眼,走到那大殿正中。
此時,外頭的雨頗為助興的大了起來,像是天漏了一般,嘩嘩作響,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