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句話也說不出,抬步出了房。
他這一出去,屋子便一下靜了下來,靜的讓人發慌。
“陛下!”
“快!御醫!”
“陛下昏過去了,快御醫,怎麼會這樣!”
一陣喧囂自屋外傳來,隱約有著鳳戈的驚呼聲,鳳捷氣急敗壞的聲音,還有雜亂的奔跑聲。罄冉側頭,望了眼窗戶,又緩緩地扭回頭。目光直愣愣的盯著晃動的金色床帳,鼻翼間流竄著是清苦的藥香,以及鮮血的味道,罄冉覺得滿身滿心似乎都殘留著那人留下的氣息。
不欲去想,卻無處可逃,欲要氣憤,卻滿心無力,只那心底的痛苦呻吟卻壓也壓不住的一點點滋生。她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更不知道以後該如何面對鳳瑛。她甚至已在害怕,害怕再面對這個男人。
她想她定然是和這青國八字不合的,自從來到這裡,她便頻頻被下藥,被挾持、被刺殺、幾次三番險些丟命,三番幾次險遭失身。
苦苦一笑,渾身漸轉冰冷,想極力剋制住身軀的顫抖,甚至拉了錦被死死裹住身體,卻依舊無用。她想也許該哭一場的,女子逢遇這種事情哭是最好的發洩,然而心裡卻又似壓了塊大石,淚腺更如被滿心的茫然勒住,忽而間便一滴淚也擠不出來。
耳邊傳來腳步聲,罄冉回頭,卻是一名婢女低頭走入。她走至床前,福了福身,恭敬的道。
“奴婢是來服侍姑娘的,浴池已引好泉水,還請姑娘移步。”
鳳橫的寢宮,引了後山泉水為御用浴房。婢女的話剛落,便弓得罄冉的本能抵抗,蹙眉搖頭,沉聲道:“我不去!你吩咐將水送到我的寢房去。”
“是。”婢女也不多言,低低應了一聲,便向外退去。
罄冉眼見她馬上便要跨出房門,終是忍不住叫道:“你等等。”
那婢女轉身,恭敬地垂手而待,罄冉嘴張了幾張,終是擺手道:“沒事了,你下去吧。”
他應該沒事的,畢竟沒有傷及心臟,這麼多的血,定然只是假象,和上次一般,只是看著駭人罷了。
罄冉如是說服著自己,閉上了眼睛。
轉眼已是午後,成淵殿中,鳳瑛半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條五彩生輝的錦被,閉著眼,神情疲倦。他滌黑的頭髮已盡數束冠,身上披著一件黃色夾襖,從繡著盤龍雲朵的精美領襟望入,是層疊著的白色綁帶,顯然傷口已經重新處理過。
鳳戈輕步進來,面色擔憂,偷望了眼鳳瑛蒼白的面容,低了頭張了下嘴,卻又欲言又止。
“說。”
鳳瑛微啞的聲音響起,鳳戈不敢耽擱,蹙眉上前,回道:“婢女已服侍雲姑娘沐浴、梳理。她要了身男裝。”
鳳瑛壓在胸前的手似是一握,接著又緩緩鬆開,只道:“給她送去。那婢女不必留著了……今日之事,不許有半個字外傳,但有差池,提頭來見。
到了此時,陛下竟還在保護那雲姑娘,
鳳戈嘆息一聲,領命而去。過了片刻,他又回到房中,神情比之方才更加惶然,望了眼鳳瑛,這才稟道。
“雲姑娘離開了。”
屋中半響沉靜,許久鳳瑛才抬手輕輕擺了下,鳳戈無聲嘆息,猶豫幾下卻沒有退下,反而抬頭,道。
“讓禁衛攔下雲姑娘吧!陛下如今這般,屬下實在一實在
她既非要離開,攔有何用……
鳳煥唇角滑過一絲苦澀笑意,長長的睫毛如蝶羽般輕顫,在眼臉上投出一片淺淺的灰,似是疲憊的連眼睛都無法睜開口
他本以為他的心早已是磐石穩固,風雨不動。卻不知自己竟這般容易被激怒,從不知自己也會失控至此。他本無慾這般,然而卻不知為何事情會發展到此等地步,不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