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一片,街上,屋頂上,一層覆蓋的嚴嚴實實。
一行車往城中駛去,路上被車軲轆壓出一條條輪子印。
直到城西置辦在臨邑城的宅子外停下。宅子守門的老頭開了門,兩輛車駛了進去。
宅院裡沒有外人,都是淳耳離開京城時帶著的人手。
一行人下了車,在淳耳的安排下直接進了各自安排的屋中。
淳耳很細心,在各個屋內都準備了熱水。這一行半個多月的時間,因為趕路匆匆,為了避人耳目,也沒有留宿過客棧,以至於這麼多日子都沒洗過澡。
雖然卓夷葭不似上一世的嬌貴,半個多月不洗澡能忍,可頂著這一身的異味兒,也有些不舒服。這會兒見著屋裡的熱水,頭件事就是先洗個澡,換身乾淨清爽的衣裳。
所有人都拾掇好的時候,已經將近午時了。
卓夷葭和知畫等人到的時候,堂屋中已經擺好了飯菜。
趙鳳曜和淳耳坐著,見卓夷葭進來,淳耳起身行禮。
卓夷葭衝著淳耳擺擺手:“免了。”
趙鳳曜在一旁看著淳耳,又將目光落在卓夷葭身上。
“都一起吃吧。在這北地沒有那麼多規矩。”卓夷葭往後看了看身邊跟著的三個丫鬟。
知書知畫唯卓夷葭命是從,卓夷葭讓她們坐到桌子上,她們就坐了下去。
紅珊不同,她是真真實實的奴兒,經年累月的奴性早已刻到了骨子裡。雖然平日在卓夷葭面前過得很自在,但是逾越了奴兒的規矩,她就有些受不了。
“那怎麼行,趕路的時候在外頭風餐露宿一起吃就罷了。大門大院的,一桌桌擺好的飯菜怎麼能一起?”紅珊皺著眉頭搖搖頭。
卓夷葭看著紅珊搖搖頭:“隨你罷。”
說著卓夷葭坐定下來,看了看門外鋪了厚厚一層的白雪。
“北地的冬天日日都這般冷嗎?”卓夷葭說著,拿起桌上擺著的筷子。
北地不似京城,並沒有地龍,取暖都靠一盆盆的炭火。還不能將門窗關嚴實,一股股冷風從開著的縫裡灌進來,倒不覺著屋裡暖了多少。
看著卓夷葭拿了筷子,淳耳也跟著拿了起來,點點頭:“一進冬日便驟然降溫,一冷就是要冷到來年開春。”
“這些地方的百姓都習慣了。”淳耳說著,轉頭跟著看了看屋外。
卓夷葭突然轉頭,看向趙鳳曜:“北地的冬日也是這般嗎?”
趙鳳曜夾了個餃子吃過,才搖搖頭:“比這裡冷的。”
“還要冷?”卓夷葭眉頭皺起:“那是又多冷?”
趙鳳曜又挑了個餃子,邊說邊自然的往卓夷葭碗裡放,“買不起炭的百姓,也有凍死的。”
卓夷葭回過頭,看著碗裡的餃子,嘆了一聲,夾起來咬了一口。
淳耳看著卓夷葭吃著的餃子,又看了看趙鳳曜。眼色有些奇怪的轉頭看了看知畫。
知畫瞥了他一眼,不動聲色的搖搖頭,又低下頭跟著吃了起來。
這邊的趙鳳曜跟卓夷葭對這邊的疑問一無所知,只是顧著自己吃著。
一頓飯很快的完了,下人撤走了桌上的飯菜。
紅珊跟著下去,說是準備玩晚上吃的元宵。剩下的六人便移步到書房開始討論正事兒。
頭個提的,便是趙鳳曜的病。
屋裡燒著兩個火盆。
卓夷葭坐在書房的正位上,趙鳳曜坐在一旁。兩人用著同一個火盆取暖。
“淳耳你可精通蠱?”卓夷葭看著淳耳,絲毫不忌諱一旁的趙鳳曜。
突然趙鳳曜眉頭一挑,一直波瀾不驚的臉出現一絲不可思議:“淳耳?”
一聲疑問打破了屋內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