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雲舟看著卓夷葭笑了笑,這笑不是冷漠的,他真真切切的帶著笑意:“你不願為我說一句話,那我就只有用我生生世世來重換這一世。用我的輪迴,換的孫家一世安寧。”
他用巫術重生,用他的生生世世換得這一世。這一世之後,天地間再無他孫雲舟的安身之所,唯留一絲殘魂都會消散。
說完,還不待卓夷葭說話,孫雲舟就上前一步,抓著欄杆看著卓夷葭,語氣帶著懇求,又帶著莫名的情緒,輕柔而溫潤:“好不好?”
卓夷葭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的孫雲舟,眸子裡點點的淚光溢在眼角。眼裡帶著懇切,語氣微微顫抖著。
“他們都沒有罪的,上一世你不願,你是後宮女子,這一世,你不是了,能否應我?”說著,孫雲舟看著卓夷葭,又是溫柔一笑,聲音喑啞卻柔軟:“最後一件牽扯,保我孫家無辜生靈安穩。就當是你我之間的了結。你念我也好,恨我也罷。往後生生世世,相知相識或者形同陌路你我都不復再見。”
說及此,孫雲舟的聲音哽咽了些許。他定定的看著卓夷葭,停了停,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沒有再言語。
卓夷葭看著面前的孫雲舟。站起身子,面無表情的在牢房中一掃,目光挪開,聲音無波無瀾:“她們日日食用花溪草做的食物,就算我答應你,也保不了他們能活多久。”
孫雲舟聞言,身子一僵。而後哽咽著聲音點點頭:“若是如此,那便都是天命。”說罷,孫雲舟輕輕轉過身子,將黏在卓夷葭身上的目光挪開,抬頭,看向窗柩。
刺眼的陽光讓他的眼睛眯了眯。眼角含著的淚往臉頰兩邊滑去。
曾幾何時,他從來不信命。命說孫家該絕,他就一定要逆天而行。
如今,又是一道輪迴。他掙扎了一世,用自己最後一世的命來換,似乎也沒有讓孫家有什麼不同。孫雲舟仍由窗柩外的陽光直射在自己眼睛上。
牢房長日的陰暗讓他那雙猶如琉璃璀璨的眼在陽光下微微發疼。他卻像是感覺不到一般。依舊直直的盯著窗柩外的天空。
卓夷葭看著孫雲舟的背影,淒涼而寂寥。
“我會讓淳耳給她們治的。活與不活,就看天命了。”卓夷葭說罷,轉身,往牢房外走去。
一步步的聲音傳來,很快就消失在了盡頭。
孫雲舟一直沒有回頭。良久,良久。
他才開口,輕輕的說了聲:“謝謝。”
死牢中依舊陰暗,除了偶爾有牢房上的窗柩照進來的微弱光線,便是幾十步一隻的大蜡燭。燭光幽深而詭異,給本就陰暗的牢房又添了一絲死亡的氣息。
卓夷葭走出牢房的時候,天兒尚好。適應了牢房裡的昏暗,外頭的大好陽光讓卓夷葭習慣性的止住腳步,眯了眯眼。淳耳跟在卓夷葭身後,亦是止了腳步。
卓夷葭站在房簷下,抬起手,擋了擋刺眼的陽光。
淳耳趁此抬起頭,看了看卓夷葭。猶豫著,輕聲開口道:“主子真的要救孫家的人麼?”
卓夷葭聞言,沒有回聲。好一會兒,她適應了光線,放下手,才道:“他們都是無辜的。”
“郭家呢?郭家的滿門更是無辜啊!”淳耳站在卓夷葭身後,說的有些許激動。
孫家別的人無辜,他當然知道。可他那在孫家構陷下滅門的郭家,又做錯了什麼?!
卓夷葭站在房簷下面,良久,嘆了口氣,轉頭看向淳耳:“我知先生心裡的仇怨。可你也知道,所有的恨,不該加諸在孫家僅剩的孤兒寡母身上。”
說著,卓夷葭回身,繼續道:“她們畢竟服用了花溪草這麼多年,毒也是深入骨髓了,能救就救,不能救,我自然也不會怪先生的。”
說罷,卓夷葭轉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