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璃自我嫌棄了一會,再抬頭時,霍行舟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院子裡,只剩下白靜捏著手裡的桃酥,一臉的不高興。
她聳聳肩,跟唐酒酒收拾完廚房,先回了房間。
院子裡都是蚊子,坐久了身上都是被咬的大包,江若璃點了艾蒿,從暖壺裡倒了點水,邊喝水邊想事情。
霍行舟推門進來。
江若璃拿杯子的手頓了一下。
房間內的煤油燈有些昏暗,照得男人的側臉冷清而凌厲,精緻五官隱在陰影裡,如煞神一般。
兩人對視一眼。
江若璃下意識移開視線。
男人走到她面前,帶著他身上獨有的香氣,還沾染著一絲女士香水的味道。
是白靜的。
江若璃皺了皺眉。
霍行皺的視線在她面前的搪瓷杯上停留了一瞬,緩緩開口,“剛才都看到了?”
江若璃一愣。
果然什麼都逃不出這個男人的眼。
她低頭‘嗯’了一聲,身體往後仰,男人傾身,幫她整理垂落的髮絲。
“不高興?”霍行舟語氣平靜,“我們只是隨便聊了幾句而已。”
“霍先生,我們說好的,互不干涉生活,所以你沒必要向我解釋。”江若璃抿了抿唇,語氣生硬。
作為協議夫妻,他們只不過是各取所需。
於情於理,她都不會干涉他。
只要給錢就行。
“但我怎麼聞到了醋味?”霍行舟試圖去抓她的手腕,“生氣了?”
江若璃縮了縮,後腿兩步,“霍先生是希望我吃醋?”
“嗯?”
“只要霍先生高興,阿璃怎麼樣都無所謂的。”
她故意表現的落落大方。
霍行舟輕輕嗤笑一聲,抬手勾起她的下巴,指腹壓過她的唇瓣,語氣說不上是生氣還是嘲諷,“倒是沒想到霍太太會這麼大方。”
不對勁!
江若璃被他這樣的語氣驚了一下,意識到什麼,連忙看向好感值。
果然,跌到了45。
難道她不應該這麼大方?
江若璃一時間不知道做什麼好。
感覺這樣下去,有點危險。
據說漂亮的女人都有些小性子,那叫情趣,看來她得把握好這一點。
這樣想著,她握著搪瓷杯的手緊了緊,故意別過頭去,但下巴被鉗住,動彈不得,只能神情惱怒地瞪著對方。
霍行舟看著她,反而笑了,“怎麼還使小性子?哪裡學來的?”
“我一直都有這樣的小性子,霍先生忘了?”
霍行舟想到什麼,低聲笑了笑。
以霍行舟的性子,自然是不能容忍別人的無理取鬧和小脾氣。
江若璃是頭一個。
“沒忘。”他淡淡回應,鬆開她下巴,“霍太太也是有脾氣的人,誰做你的朋友,一定很難捱。”
夜風從窗戶灌進來,帶著一股涼意。
房間裡的煤油燈緊跟著晃了晃。
光影晃動。
江若璃在明,光為她鍍上一層光暈,霍行舟在暗,半邊身子隱沒在陰影裡,神情晦暗。
暗處的人突然伸手,將站在光裡的人拉向懷裡。
江若璃腳步踉蹌,直直跌入對方溫暖的懷抱,將兩人僅有的距離化為零。
手裡的搪瓷杯也應聲而落。
“霍先生。”江若璃咬著下唇,將手抵在他胸口,故意刺他一句,“做我朋友難不難捱不知道,但做我的老公一定很難捱。”
霍行舟不說話。
他的眼裡藏了太多看不清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