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他見過是很可愛,可畢竟跟他也不熟悉,怎麼可能心甘情願跟自己回家住?況且,他的目的是帶走慕千雪,至於小雨,怎麼算也是個搭頭,現在是這他取個搭頭然後把想買的扔了,帳可真會算。
“雪兒懷孕了。”
一句話,似欣喜似感慨!
宋天楊眉宇深深,倒也沒像平時一樣說話不帶正形,只眸光灼灼地看向夏波清:“別說去您家住,就算是我們家暫時也是住不得的,就得住醫院裡,保胎。”
最後的兩個字他咬字極重,那意思也相當明顯了,不是他不放人,而是,真的沒有辦法讓他帶人走。
“那就等她胎兒穩定了,我就接回家去。”
“乾爹………”
不滿地叫了一聲,不待他有下文,夏波清已抬手示意他停一下,先聽他說:“天楊,你也該理智點,你覺得小雪現在的情況,和你住一起真的好嗎?醫生不也說了讓她不要再受刺激?那也是你的孩子,你不為她著想,也得為孩子想想。”
“我怎麼會刺激她?”宋天楊是真的不想發火的,可聽著這話怎麼那麼撓人的心?
看宋天楊面色不虞,夏波清卻絲毫不避地直言道:“對她來說,你就是最大的刺激。”他說話向來都是綿裡藏刀,別說現在宋天楊原本就理虧,就算他不理虧,還不許他護個短了?他的乾女兒都受這麼大委屈了,他還不能說這不懂事的乾女婿幾句不成?
“難道您也認為我罪無可恕,錯到不值得原諒?”
夏波清不答他的話,只將皮球又重新踢了回去:“難道你還認為你自己沒錯不成?”
“我………”
搖了搖手,不讓宋天楊有機會為自己辯解,夏波清又道:“小雪的爸媽我沒有見過,老宋是見過的吧?聽說還是戰友,還有救命之恩不是嗎?可你們做的這事用忘恩負義,恩將仇報來形容一點不為過吧?”
“故友出事了,是自己的兒子撞的,這確實很讓人難以啟齒。當然,如果我是你老子,也未必不會用老宋當年的辦法,護子心切,我能理解。可這都是站在你們自己的立場上來看待這件事,反過來想想小雪的立場,你還能說自己沒有錯?”
“她當時是個什麼狀況?父母雙亡,帶著一個可能隨時會夭折的妹妹,高三的壓力,經濟的壓力,還有你跑去退婚那個精神的壓力………”
話到這裡,夏波清停了下來,一雙看似儒雅的雙眸也凜凜泛起了寒光:“連夜翻看了小雪過去的資料後,我特麼真想抽死你。宋天楊你當年要是肯男人一點,我敢打包票小雪的心依然非你莫屬,但她卻不至於過那麼幾年生不如死的日子,現在也不會突然天堂地獄的這麼痛苦。”
宋天楊一直安靜地聽著夏波清訓話,破天荒地沒有阻止,也沒有反駁。夏波清看著他那幅認‘慫’又不太甘心的不痛快樣,也不同情他,只繼續道:“她的痛苦都是源自於你,如果不是你,她還會這樣傷心嗎?大不了就是恨那個人一輩子,之所以會痛到如此撕心裂肺,難道不是因為捨不得恨你?”
一聲捨不得,刺得宋天楊雙目腥紅。
他性感的喉節上下滑動不止,薄唇翕動,卻也只擠出艱難的幾個字:“我知道,可………”
“別解釋,解釋就是掩飾。”
夏波清不想再聽,但宋天楊卻覺得有必要跟他好好講講。現在慕千雪不肯好好跟自己溝通,有些話,借夏波清的嘴說出來,效果說不定會比自己好。
所以,宋天楊難得誠懇地看向夏波清:“乾爹,當年的事情真的很複雜,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真相的,隱瞞了一切是我不對,可我出發點也是不想失去她。”
語畢,微頓。
見夏波清不肯接他的話頭,他又咽了下口水,潤了潤干涉的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