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已經在牙行餓了一天了,看見兩個黑麵饃饃,她下意識就要去撿。
平日阿奶也是這樣將吃的丟在地上,她從小就被教育丫頭能有口吃的就不錯了。
二丫剛蹲下身,就被李茹茹拉了起來。
“大丫,鍋裡還有飯嗎?”她問。
“沒有了。”大丫道。
李茹茹心下了然,果然趙氏根本就沒打算讓她們母女吃飯。
她當即站起來,去灶房找了幾個破碗,當著眾人的面,將他們碗裡的飯愣是倒出來一大半給自己和三個女兒。
陳大缸厲聲呵斥,“三弟妹,你幹什麼呢?”
那些野菜糊糊可不是幾個丫頭能吃的東西。
李茹茹眨巴著大眼睛,“大哥,你也眼神不好了嗎?我吃飯啊,還能幹什麼。”
趙氏當即摔了筷子,“吃吃吃,吃什麼吃!你們吃了我們吃什麼?
我說了,丫頭片子不能上桌吃飯,你把我說的話當放屁嗎?”
李茹茹扒拉了一口那野菜糊糊,嗯,好難吃,現代的豬食都比這好吃。
她放下筷子,笑著對趙氏道:“那不然呢?奉為聖旨掛牆上嗎?”
“你……”趙氏氣的直咬牙,卻想不出反駁的話。
今天一整天,她一直被這個兒媳拿捏。
李茹茹不按套路出牌,又明晃晃誰也不慣著的懟人的話,聽的趙氏直跳腳。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吃飯的陳秉孝,終於放下了碗。
他冷聲道:“老三家的,有你這麼對婆母說話的嗎?
我們老陳家就是不允許丫頭片子上桌吃飯。
一幫賠錢貨吃個黑麵饃饃就知足吧。”
李茹茹將自己碗裡的野菜糊糊扒拉給三個女兒,提醒她們快些吃。
做完這些,她才不緊不慢的指了指正在吃飯的陳懷娣。
“那為什麼懷娣能上桌呢?她不是丫頭片子嗎?”
陳懷娣是陳家老二陳二桶的大女兒。
陳二桶結婚多年才得了一個女兒,在家中的地位僅次於陳老頭的三個金孫。
“我女兒上桌吃個飯,礙著你什麼了?”
陳二桶一拳砸在桌子上,本就破敗的桌子,差點裂開。
陳大缸高大如水缸,陳三寶是個媽寶細狗男,而陳二桶則人如其名。
他又胖又圓,肌肉發達,頭腦簡單,衝動易怒,不是個好惹的主。
但李茹茹卻一點也不怕他,好笑的反問道:“那我女兒上桌吃飯,又礙著別人什麼了?”
二嫂馮玉珠打圓場道:“都吃飯吧,飯都要涼了!”
說著,她將一個煮雞蛋放進了陳懷娣的碗裡。
李茹茹見狀,將桌子上僅剩的三個雞蛋放到了女兒碗裡。
這一舉動,徹底激怒了陳家人。
陳大缸怒斥,“你幹什麼呢?那雞蛋是丫頭片子能吃的嗎?”
大嫂著急的要去搶,李茹茹卻飛快的剝掉雞蛋皮,塞進了女兒們的嘴裡。
還溫柔的提醒了一句,“慢點吃,小心噎著,覺得噎的話,就喝口野菜糊糊。”
趙氏都快氣哭了,“那是給我金孫吃的,你們給我吐出來。”
陳老頭子直接摔了碗,嘩啦一聲,大家立馬安靜下來。
陳秉孝是這個家裡絕對的權威,他讓誰往東,沒人敢往西。
原主經常被這個公公羞辱,還好幾次被他手裡的煙桿敲破了頭。
“老三家的,你個不要臉的東西,我讓我兒子休了你!”
“好呀,那你讓你兒子休啊。陳三寶在哪裡呢?
哦,對哦,我下午看見他去了陳寡婦家。我們現在要不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