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染遊移著視線看了過去,晃了晃腦袋,微蹙著眉閉上了眼。
怎麼回事?
她不是因為拒絕給她哥錢,被她哥用酒瓶砸了腦袋嗎?
怎麼場景突然變了?
遊移的魂魄逐漸與地面上的身體融為一體。
一連串的記憶猛然往楚子染腦中襲來。
兩世記憶逐一浮現。
楚子染大驚,猛地睜開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河邊的一切人物。
身子瑟瑟發抖,喃喃道:“難怪,難怪那個世界我過得那樣糟糕,這都是報應,都是我活該受的報應!”
聽見楚子染沒頭沒尾的話,夕雲更急了,“小姐,您到底怎麼了呀?是不是君非沐對您做了什麼!”
夕雲不停安撫著楚子染顫抖的身子,一邊怒瞪著旁邊清冷的女子。
女子身披一襲白袍,內襯也是白底點綴上藍墨金絲線編織成的梅花,正如她這個人一樣,傲雪凌霜,清冷至極。
女子聽見夕雲的指責,淡淡瞥了一眼,視若無睹。
船上男子聽見夕雲的言語,當下冷了臉,飛身點水過來,立在女子面前,先是打量了她一番,注意到君非沐衣襬處浸了水,柔聲道:“非沐,你先上船去,去換一身衣物,小心著涼。”
君非沐微微頷首,腳尖在水面觸兩下,便上了船。
夕雲看著二少爺只關心那個君非沐,對自家小姐渾身溼透的模樣不發一語,當即替小姐委屈。
便道:“二少爺,您快把小姐也帶上船去換身衣裳吧!小姐身子弱,這麼冷的天,被河水一泡,只怕受不住!”
楚子墨眸色一冷,看著夕雲,厲聲道:“你算個什麼東西?非沐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嗎!以下犯上,當知何罪?”
夕雲的心思全在楚子染身上,自知剛才的話給小姐帶來了麻煩。
當下告罪:“二少爺,是奴婢的不是,奴婢不該對君小姐出言不遜,奴婢稍後自去管事那裡領罰!只求二少爺帶小姐上船換了衣裳!”
楚子染自楚子墨下船便一直死死地盯著他。
她想起過往,楚子墨帶著她在樹間飛躍遊走、帶著她偷偷翻牆去街頭買糖心餅子,帶著她去軍營被爹爹發現拿著紅槍追著打的狼狽模樣。
隨即楚子墨站在君非沐面前和義無反顧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樣子相互交錯,最後還是君非沐替代了她,被楚子墨堅定地護在身後。而屬於她的那些過往場景逐一化成碎片,一一破裂。
楚子染抖著聲音不甘心地喊出一句:“二哥,”
誰料楚子墨立刻變臉,似乎被噁心到了,滿眼地厭煩:“楚大小姐心高氣遠,我可當不起你這聲二哥。”
楚子染心中一酸,立刻紅了眼眶。眼裡滿是歉意和後悔,二哥這是氣她之前說他無用沒出息的話。
見楚子染的模樣,楚子墨皺緊了眉,不耐地偏頭避開了她的視線。
楚子染忍住淚,拍了拍夕雲的手,“夕雲,我們回去。”
夕雲抱著楚子染,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身上都是溼透,更何況小姐呢,也就秋天衣服穿得還多了些,不然這身子都要叫人看了去!
夕雲擔心小姐,連帶著對楚子墨都有了幾分怨恨。
忍不住開腔,“小姐,”
話還沒說完,楚子染就打斷了她:“夕雲,帶我回去。”
言語間,竟有絲懇求。
夕雲忍不住鼻頭一酸,她家小姐從小到大,肆意慣了,什麼時候受過這種要躲起來的委屈?
楚子染又用僅剩不多的力氣握了握夕雲的手。
夕雲恨恨瞪了楚子墨一眼,立刻護著楚子染往旁邊的馬車上走去。
楚子染的身子一是冷,二是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