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亮,彷彿在看一些有趣的事情。
姜栩栩問他在看什麼,三樹便指著那些路過的行人,說,
“看人。”
他說,
“姐姐,人真的很有意思,他們很多人看上去就是很平常的一個人,但有時候就算是面上笑著,心裡也會時不時閃過一些惡念。”
比如帶孩子的家長,因為自家孩子搗亂故意撞壞路人手機,家長雖然表面道歉實則心裡埋怨對方斤斤計較,恨不得對方下樓摔斷腿。
比如表面是閨蜜,暗地裡卻嫉妒對方日子過得比自己好,暗搓搓找人舉報對方。
這些人的惡念或大或小,或已經在計劃實施,或只敢在心裡想想卻不敢真的動手。
或只有短短一瞬,或深扎心底,無法轉移。
這些種種,匯聚的都是人性。
姜栩栩看著三樹,聽著他用稚嫩的童音說起自己看到的那些惡念,不知何時放下了手裡的奶茶杯,聲音淡淡,
“人性有善的一面自然也會有惡的一面,好人也會生出一瞬的惡念,惡人也會生出一瞬的善念,所以人的善惡觀念,需要有人為他們進行引導。”
姜栩栩對三樹道,
“能擁有窺探惡念的本事是件厲害的事,但窺視太深,容易把你自己陷進去。”
就如褚北鶴先前說的,這些惡念接觸太過,只會讓人越陷越深。
三樹聞言小臉愣了一下,半晌,卻彷彿只捕捉到了前面一句話,有些開心似的,
“姐姐真的覺得我很厲害嗎?”
姜栩栩就那樣定定看著眼前的小孩,他的眼神一如初見時的澄澈乾淨,就如他的存在,沒有傳承,沒有記憶,乾淨得就像一張白紙。
她眸色依舊,沒有繼續說什麼善惡,而是順著他的話附和,
“嗯,能夠窺探惡念的存在,至少我從來沒有接觸過。”
三樹聞言,彷彿受到認可的小孩,頓時抱著奶茶又敦敦大吸兩口。
又聽姜栩栩接著道,
“能夠感應惡念的存在已經是不容易,更別說你還能透過感應窺探到對方內心具體的惡念,這在我看來,確實很不可思議。”
她說,
“畢竟只有惡念本身,才能清楚的感知到對方內心深處最根本最具體的惡念。”
她說著頓了頓,再次看向三樹,聲音不見波瀾,只一字一頓問他,
“我說的對嗎?儵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