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往桌上一擱,然後便走了出去。
……
葉冬葵一直在房後陪著那幾位匠人一起幹活兒,擺弄木頭原是他興趣,一做起來便不知時日,直到看見葉連翹笑嘻嘻地走進來,才知道天色已然不早,忙同那幾個大哥寒暄兩句,樂呵呵地請他們明日來吃酒,然後與葉連翹一塊兒往前邊兒去。
兩人也不過說些閒話,商量著過了明天便去城裡採辦年貨,一腳踏入屋內,便見葉謙不知何時回來了,正扶著秦氏往椅子裡坐,那秦氏手裡,握著葉連翹剛剛帶回來的小瓷瓶。
葉連翹給唬了一大跳,心道頭先兒曹師傅可是說過的,那透肌香身五香丸裡有麝香,這可開不得玩笑!忙一步搶上前,將那瓷瓶一把從秦氏那兒奪走,因為太著急,便不大講究,力氣用得猛了些。
“秦姨,這個裡頭有些藥材你碰不得。”
瞧著那瓶塞兒彷彿沒被拔開過,她心裡稍稍安定了些,隨口說了一句,然而一抬眼,卻發現葉謙正對自己怒目而視。
“怎麼了?”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啊……是不是我剛才力氣太大了?對不住啊秦姨,我不是有心的,一時情急……”
“沒事兒……”
秦氏白著臉朝她擺擺手:“我就是看那小瓶子挺好看的,這才想瞧瞧……沒成想,瓶塞才拔了一半,就被你爹給喝住了,緊接著你又跑來搶,倒反而嚇了我一跳……”
葉連翹又賠了一句不是,悄悄瞟了葉謙一眼,見他面色仍不好看,心裡就也有點不樂意了,抿唇耐著性子道:“爹,我真不是故意的,我……”
話沒說完,那葉謙便是一皺眉:“你那瓶子裡裝的什麼東西?是成藥?當中都有甚麼藥材?我不是同你說過,讓你不要再攙和成藥的事嗎?”
葉連翹最近對他的這種類似於擺譜的語氣非常厭煩,只要一聽見,便覺跟吃錯了東西似的,心裡一陣一陣的翻騰。她稍稍轉了轉頭,就見葉冬葵也抬眼望門外,眼珠子很是隱蔽地往上翻了翻。
這小動作令得葉連翹登時想笑,火倒消了大半,可以和和氣氣地說話了:“爹,那個並非成藥,是松年堂以前曾推出過的一種香身丸,因為種種原因,幾乎無人問津。今日松年堂裡裡外外大清掃,我便偶然瞧見了這東西,覺得它其實是不錯的,便想拿回來自個兒琢磨琢磨,說不定能帶來些好想法也未可知。”
“唔。”
葉謙的臉色略微好看了點:“即便是這樣,你也不該把東西隨處亂放。你可知方才我為何喝住你秦姨,不讓她嗅聞那瓷瓶?你那當中有麝香!萬一出了什麼岔子,怎生是好?這是能開玩笑的事嗎?”
開玩笑?誰跟你開玩笑?
葉連翹一口氣堵在了嗓子眼兒。
好吧,就算她隨處擺放那瓷瓶子,的確是有錯吧,但難道就是她一個人的錯?那東西是她的,好端端地放在那兒,若有人想碰,是不是至少該先問問她?自個兒手欠,看見什麼都好奇,這能怪誰?
敢情兒這一個來月的辛苦,在有些人那裡,卻是隻剩錯處了,半個好字都沒落下?!
她心裡長久就憋著火兒,只是實在沒力氣也不想跟葉謙掰扯,勉強牽扯了一下嘴角,沒接他的話茬,轉頭就往灶房裡去,一面喚道:“丁香來幫我燒火!”
藏在門外的小丁香哧溜一聲就鑽進了灶房,乖乖地立刻抱來一堆生火的秸稈,壓根兒不用葉連翹吩咐,便一屁股坐在了灶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