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推舟地把佟文傑讓給了勞右軍。
果不其然,當幾個月前曾經在十六樓的神經外科單人病房裡,謝克就見過一面的佟太太趕到醫院的時候,謝克終於確認了自己的猜測。佟文傑竟然是她的兒子。
佟太太一進來就抱著兒子大哭起來,“心肝”啊,“寶貝”的,肉麻稱呼不要錢地喊著。周圍的人有住院病人,也有醫護人員。那些病人都跟看熱鬧似的,有些還聚在一起竊竊私語。醫護人員則都憋著笑。
佟文傑原本並沒覺得太委屈,甚至還有點惱他媽不分場合地喊他心肝,可是被自己親孃這麼揉搓了一頓後,竟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淚撲哧撲哧地往下掉。
佟太太一見兒子哭得傷心,更是心疼得厲害,轉而厲聲對著譚軼麟怒吼:“沒教養的小畜牲!是你把我兒子推下樓的!小小年紀就這麼惡毒,長大了肯定要犯罪!看來是一定要把你送去管教所的,不然的話你以後還不知道要怎麼報復我兒子呢!我們文傑那麼乖,嗚嗚,你竟然能下得去手。”
譚軼麟本來也是憋著笑的,突然聽她如此一說,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鐵青。任誰被叫做“沒教養的小畜牲”,都不會太心平氣和,更何況是十幾歲的男孩子,正是初生牛犢鬥志最強,最要面子的時候。他氣得嘴唇發抖,眼神死死地盯住佟太太:“我看你才是沒有教養的那個人。”
佟太太一聽,立馬放開自己兒子,歇斯底里地衝過來要打人,在一旁的班主任竟然也一直在旁邊低著頭一聲不吭。謝克光火地擋在譚軼麟身前,對佟太太說,“這裡是醫院,他是我的患者。你如果打人鬧事,我就要打110了。”
佟太太顯然沒想到竟有人這麼不給她面子。其實謝克一眼就認出了她,但是她卻不記得謝克的。她還以為謝克不知道自己是誰。所以她轉頭對那個班主任說:“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這個叫譚軼麟的對吧,把他給開除了吧。這種不良少年留在學校裡,好孩子還能繼續認真唸書嗎?”
譚軼麟這時插了一句:“是他自己摔下去的,我根本沒碰他。”可是不管是佟太太還是班主任都懶得聽他解釋。
班主任為難地看著佟太太,斟酌了一下才說:“這件事等回了學校再決定吧。現在還在醫院呢。”
佟太太聽了非常不滿,不過這個不滿主要還是針對不給她面子的謝克的,她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謝克,然後說:“既然小畜牲是你的病人,那就找個有經驗的醫生給我兒子看吧。我,不,要,你!”
謝克:“我的病人不是小畜牲,請你不要亂罵人。這裡是醫院,你這樣會嚴重影響到我們的患者和我們的工作。”
勞右軍在旁邊一聽,趕緊上去接道,“這位女士不要急,您的兒子是我負責的。”
佟太太打量了他一下,見他年紀比謝克大些,以為他級別也比謝克高一點,於是點了點頭,“那就你吧。”說著她瞥了一眼謝克,“你們怎麼放心讓這麼年輕的醫生單獨做事,一看就不靠譜。唉,算了,本來想找你們主任來的。”她挺著胸四下走了一圈,才拖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眾人都在心裡鄙視她,臉還真大!讓主任給你綁石膏,你當你是國家主席啊!不過醫院裡這種奇葩病人和家屬多的是,所以大家也就當看笑話了。
護士很快就把浸好石膏繃帶的水盆和其他工具拿了上來,勞右軍迫不及待地先動手給佟文傑綁了起來。
佟太太對勞右軍表示很滿意,她就是喜歡別人以她為先。
謝克也轉身為譚軼麟忙碌起來。
譚軼麟的傷勢是上臂骨折和肘關節錯位,所以謝克只在他的肘部骨隆突起的地方放置墊襯,這樣固定效果比較好,而且方便他之後的行動。握住石膏繃帶的兩端,謝克將水擠出後,水平地從水中取出來,用手撫平繃帶,使其密貼,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