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山下,當看到女子身影時,差點驚喜的叫出來。話將出口時,強行把聲音壓了下來:“我看到了,人就在那邊,韓先生,快射箭吧。”
他唇角微微勾起,伸出一根指頭輕快的點著山下東南方某處。
“好,韓先生,接箭,這下全看你了。”
彭破軍加大了幾分抓弓的力氣,從洪成傑手中接過箭,穩住身體搭箭上弦。
兩人之間,最短距離只有幾百米,卻隔了好幾道山脊。
彭破軍深呼吸,瞄準顧辛夷的脖子,將箭射了出去。
但願……他微閉眼眸,願她運氣能好些。
箭射出後,彭破軍習慣性的躲在石頭後,以免暴露自己方位,洪監軍和嚴達也跟著躲到石後。
羽箭破風而來,顧辛夷身子後仰,徒手接住箭。尾羽上刻了一個小小的韓字,是韓人放的箭。
射箭的人技術不錯,若不是她躲閃及時,方才那一箭可以輕鬆刺穿她的喉嚨。
“射中沒?”
洪監軍問話,嚴達小心翼翼的探出頭,看到顧辛夷站在原地,手中拿著一支箭。
他有些遺憾的回話:“沒射中,不好,她發現我們了。監軍,我們還是先撤吧!”
嚴達眼神極好,瞧到顧辛夷丟掉箭,朝他們這個方位走來,急忙提醒洪監軍撤退。
得知箭沒射中賀英娘,彭破軍心中一鬆。他已經做錯了許多事,不想錯上加錯,更不願妻子命喪自己箭下。
察覺到形勢不太妙,洪監軍當機立斷:“馬上撤退,嚴達,你發訊號告訴眾兵勇,若勢頭不對及時找機會撤離。”
“監軍放心,嚴達絕不辱命!”
彭破軍隨洪監軍一起離開,他腿上舊傷未愈。若起了逃回去的心思,莫說洪監軍,便是嚴達都能一劍結果了他。
三人一路疾行,趕在半夜時分回到韓國境內,這才鬆了口氣。
一想到自己被一個娘們兒嚇得連夜跑路,彭破軍咳嗽了一聲,吩咐道:“回去後,你們兩個不要提我們遇到賀英孃的事。只說齊軍在莫雲湖畔駐紮,本次計劃失敗。”
嚴達第一個表忠心:“監軍放心,屬下一定守口如瓶。”
“韓某亦非多話之人。”
回到韓軍營中,彭破軍悵然若失之餘,忍不住回想白日遠遠看到妻子那一幕。
他“戰死”殉國,明哥兒還年幼,英娘怎麼會撇下兒子上戰場。
難道說,兒子出了什麼事?想到這個可能,彭破軍心臟一緊,指甲掐破掌心。
“韓先生,大將軍傳您過去。”
彭破軍正在想事,一個傳話的小兵不甚恭敬的掀開帳門,讓他去帥帳中。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了。
趙宴被關在狹小的房間中,連院子都不能去,眉宇間戾氣越來越重,又無從發洩,只能拿屋子裡的花花草草撒氣。
好端端一個臥房,被他整的像遭過大災似的。
在d藥的威脅下,他只能忍氣吞聲的往京中傳訊息報“平安”。
想到這裡,趙宴忍不住罵了聲:“蠢材!一群酒囊飯袋!”
他就是養一群狗,主人被劫持了也會叫兩聲,他這麼久沒回京,那群蠢貨就沒一個意識到不對?
還有賀英娘,她這是向天借了膽子,真的要造反不成?
一想到這個可能,趙宴就有殺人的衝動。第一千次後悔自己對賀家不設防,只帶了不足百人的飛龍衛出門。
“廢物,都是廢物!”
花盆裡的花早被糟踐的不成樣子,他抓了把土狠狠的扔到地上。
漆黑的夜裡,雲思思抱著兒子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再繼續被關下去,她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