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班聯會的主席居然還站在這裡,一副閒閒沒事的模樣。
“報告主任,是的。”何孟聲低下頭,溫順回答。
不過,項名海發現,他薄唇邊含著一絲笑意。
“那你還在這裡幹什麼?”
何孟聲沒有回答,他繼續低著頭,皮鞋踢了踢旁邊的花盆。
“趕快過去吧!你身為班聯會的主席,怎麼可以任意開會不到?”項名海嚴正訓誡著。
“是,我知道了。”
乖順回答完,何孟聲抬頭微微一笑,隨即轉身,毫不介意地走進綿綿細雨中。
項名海清楚看見,那年輕清秀的臉上,依然有著一抹難解的笑意。以及……照校規理得清爽有精神的短髮下,已經燒紅了的耳根。
從國中以來就是演講、辯論比賽的常勝軍,上臺領獎、開會對他來說都是家常便飯的何孟聲,總是氣定神閒的模樣,老師們私下都誇獎他有大將之風的……
現在,是怎麼回事?
項名海又下意識回首望了一眼禮堂。裡面人聲嘈雜,還伴著籃球落地的碰碰重響,腳步聲急促,不時爆出活力四射的吼聲:“帥!這球漂亮!”
他無法解釋,那股彷佛溼氣一般,逐漸加濃,盤旋腦海的古怪感受。
開春以後的第一張紅色炸彈,是項名海的表妹要出閣。
女方家裡親戚不多,英俊有為的表哥項名海,被強烈要求必須出席撐場面。
正理是名氣極大的貴族學校,才三十歲就擔任訓導主任,這樣優秀的人才,當然一定要在婚禮上露面。
而項名海一到喜宴現場,就恍然大悟為什麼姑姑、姑丈一定要他來了。
孤身來參加的他,被安排在新娘的同學、朋友那一桌旁邊。很明顯地,是要讓他有機會看看,有沒有看得順眼的物件,可以就近介紹、認識。
不過項名海整個晚上都眼觀鼻、鼻觀心,一張俊臉除了親戚過來打招呼時露出過客氣微笑之外,再來都是毫無波動的平平靜靜,目不斜視。
對那些裝扮美麗的年輕女孩,他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光看她們不停偷笑、眼光瞄來瞄去又不敢跟他多說兩句話的嬌羞模樣,他就提不起勁去主動攀談。
無聊的喜宴,吃到中途,項名海就想離開了,可惜姑姑與姑丈用眼光嚴格掌控著他,害他只能坐在原位,徒望著出口,在心中暗暗嘆氣。
望啊望,然後,一個鮮綠色的身影突然躍進他的視線。
真是誇張的色澤,綠色亮緞面的中國風上衣,滾著墨綠的邊,這種天氣穿棉襖當然太熱了,所以樣式是裁成薄薄的單衣。那個鮮豔的色彩與特殊的造型,配上頗有個性的短髮與一雙靈動大眼睛——
可不就是何岱嵐,還有誰會穿這麼奇怪的衣服出席喜宴?
眼看遲到的她,先到主桌與今日主角們致意之後,就開始談笑風生地與各桌客人寒喧,手上很快被塞了個酒杯,在各桌之間穿梭,到處都有人招呼、敬酒。
那抹鮮綠色被燈光一襯煞是顯眼,大概沒有人沒看到她何大議員的出現吧。
一直敬到他們這一桌,她的臉蛋已經淡淡浮起紅暈。濃妝的她在燈光下非常有精神,看見項名海,她明亮大眼閃了閃。
“恭喜,恭喜。吳小姐,你爸爸膝蓋有沒有好一點?幫我跟他問好。盧小姐聽說要調到桃園工作?高升嘍?先恭喜你……這是哪位?羅小姐?是羅勝先生的……是妹妹啊?你好你好。項主任,來,敬你一杯,我先乾為敬。”
項名海舉杯沾了沾唇,沒有喝。他盯著一口喝掉杯中晶瑩酒液而面不改色的何岱嵐,微微點頭致意。
何岱嵐旋風似的又到下一桌,跟認識的人打招呼了。而項名海身旁,這些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