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能容忍有人對你的傷害,您可知,當日所有有份傷您的人,不是在天牢,就是在冷宮麼?即便還有人他一時動不了,我看,也是時機未到而已。”
“所有的人,都看錯了他對您的重視,以為只要您不在了,他痛過一陣也就罷了,可是,你可知道,那日陛下回來興沖沖到宮裡來卻被告知您已經死的時候,他是什麼表情麼?”
細茹那本來慧黠的眼裡掠過一絲恐懼,我感到這個女人略略在顫抖:“陛下愕然之後是許久的沉默,居然大笑,可是,當晚含章殿裡的所有人,都沒有活著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後來,便沒有了動靜,我們以為陛下只是難過,發洩在那些宮女太監身上後就沒事了,因為確實後來很長時間都沒有什麼意外。”
“只有蓮嬤嬤去年告老回鄉去了,她臨走的時候只來見過我,告誡我,無論如何不要告訴任何人,是我最後去見的您,可以的話,早早離開宮闈!”
“我沒有聽從,可是,直到那天,我犯了一個小小的錯誤卻突然有旨意降為宮婢,直到這些天我看到一個個當日的人下獄的下獄,貶官的貶官,我才意識到,蓮嬤嬤才是最瞭解陛下的,陛下忍辱負重那麼多年,靠的,就是一個忍字,而不是放棄,當有一天他可以反擊的時候,那是多麼的可怕!”
“公主,陛下甚至可以放過裴家的宗族,卻連著拔起了我朝數個權貴,戽泱城外東市口的刑場,血流成河,豪族之中,能倖免的,沒有幾個了,都是那日有份參與算計您的人,您難道不知道麼,陛下為了您,真的是血洗了京城大半的貴族和娘娘的世家了。”
我從細茹略帶恐懼的口吻裡,聽到一個殘忍的帝王,我知道殷楚雷不是個可以被人算計的人,可是,我不敢相信,只是為了我,有很多人死了麼?
他會殺那些人,僅僅只是為了我麼?
那麼,卓驍呢?他可會殺?
我突然感到一種無比的恐懼,這裡畢竟是君主制的國家,皇帝殺人,需要理由麼?
砂仁和獨活,我再次想起那兩樣東西。
他是要我一個人活嗎?卓驍,他也不放過麼?
我一把抓住了細茹,帶著惶恐道:“那你聽到卓驍的訊息麼?他怎麼樣了。啊?”
我突然的驚慌嚇到了細茹,她意外地看著我,半晌,才道:“公主,您,您還是忘記中山王吧,陛下不會放棄你的!”
我大驚,道:“不,你什麼意思,卓驍有麼有事?啊,你告訴我啊!”
細茹搖頭道:“公主,您,您何必再問,陛下對您是勢在必得,他為了你做的還不夠麼?您又何必再記掛中山王,陛下英明神武,世間難尋,您還是從了陛下吧!”
我一甩手,恨聲道:“什麼叫從了陛下,你到底還是為你的陛下著想,他都對你如此,你也不恨他麼?他這麼草菅人命,他如此強霸人妻,這也算是好皇帝麼?我恨他,我恨他,不要給我提他,你只告訴我,卓驍到底有沒有事!”
啪的一聲巨響,沒等細茹說話,大門被人大力地推開來,殷楚雷挾卷著磅礴氣勢龍行虎步而來,站在幾步遠大喝道:“好大的膽子,細茹,朕是不是給你的懲罰太輕了,你混進來要幹什麼!”
細茹臉色刷地變得煞白,篩糠一般跪倒在地:“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殷楚雷一身明黃龍袍在金碧輝煌中更加刺目,九章華紋山水蟲鳥,赫赫堂堂,那正胸前的九爪飛龍張揚跋扈,彰顯著主人龍章神威。
他頭頂的十二毓明珠華彩晶瑩,動搖間,顯露出那掩映在裡面的琥珀豹睛風雨欲來。
“細茹,朕給了你機會坦白,可是你沒有,既然是你給公主那壺鴆酒的,那好,朕也賜你一壺,來呀,取酒來!”殷楚雷恨聲道。
細茹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