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他們不停地在原地跺著腳,但他們的臉上都露出幸福的笑容,因為家在前面等著他們。離家越近年的味道就越濃,爆竹聲時斷時續,那是鄉里人殺年豬時在祭神;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油脂味,人們都在準備年貨;最高興的當然是孩子們,撒著歡兒跑來跑去,充分地享受著節日帶給他們的歡樂。
好遠就看見母親站在那裡,寒風吹亂了她的頭髮,母親老了,眼角都爬滿了皺紋,但她的笑依然那麼和藹。我開啟車門,走上前擁抱母親,母親摸著我的臉說:“兒子,你比原先帥了。”
她看了一眼我的車,吃驚地說:“這麼高檔的車!值100多萬呢,你朋友真夠大方,借這麼高檔的車給你開”
然後把自己的車從車庫倒出來,讓我的車停在裡面,不停地叮囑我要小心,別把人家的車弄花了。
今晚是母親最開心的時候,把所有好吃的東西都拿出來,一會兒讓我吃這個,一會兒讓我吃那個,看我實在吃不下了就說:“放在這兒,等會你餓了再吃。”
飯後,我陪母親聊了會天,母親看見我露出倦容,心痛地說:“兒子,快去洗洗,早點睡吧,明天再陪媽聊。”
第三十九章 去看林的父母
第二天照例起得很晚,飯後我給徐姐打了個電話,從電話中得知媛媛還沒有回來,接著又跟其他的朋友打了聲招呼。然後對母親說:“我想去看看林的父母。”母親說:“應該的,多拿點東西去。”
林在家,他所在的科技大學離家很近。他正在門口幫父母剁著柴禾,看見我趕忙迎上來,接過手中的東西說:“你也回來了呀?”林的父母聽到聲音也從家裡走出來,連聲說:“來就來嗎,幹嗎那麼破費。”
林的家冷冷清清,一點也感覺不到年的味道。見到我林的父母又想到梅,眼淚不住地往下流,林的母親哭著說:“早知道這樣當初不如不生,也少了這份痛苦?”我不停地勸慰著,林的父親也說:“花了那麼多錢人也沒保住,她怎就那麼狠心呢?”說罷抱著頭失聲痛哭。
家裡的氣氛太沉重了,我跑到以前常去的小石臺。石臺上面的那塊石頭還靜靜地立在那裡,我彷彿看見梅坐在上面微笑著看書的樣子;石臺邊的樹還是那樣茂密,幻覺中我看見梅拿著鐵桶往石臺上澆水和鋪席子的情景;石潭中的水還是那樣清,我又依稀看見梅*著雙腳在水中洗衣的身影。。。。。物是人非,我眼淚不住地往外湧。
吃過午飯我和林一起來到梅的墳前,那座小墳孤零零地躺在那裡,墳上長滿了各種雜草,林俯下身用手不停地除草,茅草鋸齒狀的葉子很快割破了他的手指,鮮血不住地往下滴,他也置之不理,好像這樣才能表達他對梅的哀思。後來我們用畚箕不停地往墳上培土,最後又用手輕輕地拍結實。
現在看上去就像是座新墳了,我們在墳前坐了很久很久,我們要好好陪陪梅,她太寂寞了。
遠處的村莊爆竹噼噼啪啪的響,誰家在娶新媳婦?耳邊飄來動聽的童謠:
高梁杆,結高粱。
打花鼓,娶花娘。
花娘坐在花轎上,
爹也哭,媽也哭,
新女婿,勸丈母:
爹媽你莫哭,
在你家,睡門板,穿破衣,
在我家,睡金炕,蓋銀被,
鴛鴦成雙人成對。
。。。。。
晚上我就住在林的家裡,晚飯後我們圍著火盆聊些他們家的事情,林的父親說:“梅去世時家裡背了很多債,現在還欠二萬多呢!可至今沒有一個人來催債,心裡很不安呀。”林的父親又說:“鄉村兩級政府也非常關心我們,給了很多救濟款,想想丟人,好手好腳拿救濟款過日子,再怎麼說也不光彩!好在現在國家出了好多惠農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