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人,他們也有著家庭,也有著嗷嗷待哺的孩子,或者也有著深愛著他或者她的戀人,可此刻,這些人已經成為一具具冰冷殘缺的屍體,他們的親人、朋友、愛人,只能在悲慟中渡過,這是武生犯下的罪,無法饒恕的罪。
想起顧嶽珊跪在自己面前,哀求著自己讓她見武生一面,為此她願意傾其所有,可武生最終卻選擇了拒絕,八年前就應該消失的人,就讓他永遠消失吧,或許對武生來說,八年前的他就已經死了。
這八年來活著的只是一個軀殼,一個執念,他希望她過得好,希望她不會再為錢而煩惱,希望她能得到幸福,他做到了,可卻也沒做到,十年後的顧嶽珊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她,她對幸福的定義已經有了新的概念。
那時候的顧嶽珊可以像一隻吸血鬼一樣榨取著李子強的全部血肉,她以為那就叫幸福,可現在的她有錢了,只為了再見一次他無暇的笑容願意付出所有,只是她再也沒有機會得到幸福,她的一生或許都會在後悔和愧疚中渡過。
這就是他們可敬又可悲的一生,這就是操蛋的愛情,這就是操蛋的人生,蘇哲恨恨的想著。
人生若只如初見!你不過是仗著我喜歡你!向來緣淺,奈何情深!彼年豆蔻,誰許誰地老天荒,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回得了過去,回不了當初!那些最終會讓你陷進去的,一開始總是美好,生不對,死不起,幸福,就是找一個溫暖的人過一輩子,沒有什麼過不去,只是再也回不去。
這一刻的蘇哲想起了小喬曾經最喜歡哼的小曲,曲子無名,是小喬自己譜的曲填的詞,他說太悲不喜歡,她說這是人生閱歷的沉澱。
他笑著說她少年不知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
她說或許有一天,我們會失散,再見面時或許已經物是人非,相對無言。
他說不會的,這一輩子我都要守在你身邊。
她笑著說,我願意為你而等待。
蘇哲的眼圈紅了,他抬起頭,將快要掉落的眼淚裝回眼眶,他是刺刀,他是逆戰的刺刀,他只流血不流淚,即便那個人是他心底深處最柔軟的女子,他也只會想念,只會牽掛,不會流淚。
她說過,不許他為她掉眼淚,更不許他為別人掉眼淚,因為她喜歡看他笑,不喜歡他的悲傷,他鄭重其事的答應了她,鄭重的就如一個男人立下的誓言。
強行收起自己的雜念,“李子強,你真的不見她最後一面?”
“有什麼好見的,七年來我每天都能見到她,已經夠了。”武生閉著眼睛,畫滿油彩的臉上沒有絲毫動容,平淡的就如喝了一杯白開水。
蘇哲輕嘆一聲,看著一輛黑色賓利緩緩開進龍港商務會所的停車場,“是他嗎?”
武生看著四個大漢迎向賓利車上下來的青年,點了點頭:“那四個傢伙是江龍會的四大戰將,那個人就是方凱軍。”
蘇哲開啟了耳麥,“目標出現,開始行動。”
看著蘇哲開啟了車門,向龍港商務會所走去,武生眼神中全是複雜,他就不怕自己趁機逃跑嗎?可是,跑了又能如何?戴著面具繼續如同地下道里的老鼠一般苟延殘喘嗎?
真的累了,心靈上的拷問讓他夜不能寐,無數個冤魂在午夜夢迴裡向他索命,他輕喃著說:“不要著急,欠你們的,我很快就會償還了,所有的罪惡讓我自己來背吧。”
方凱軍心裡很慌亂,他從來沒有想到武生竟然會被人綁架,地下室已經不安全,必須馬上轉移,這樣的事情一旦暴露,整個華國都會發生一場大地震。
或許在某種博弈中,還可以存在著利益交換,但是這樣的事情已經觸碰到了國家可以容忍的底線,他可以想象一旦東窗事發,事情被曝光,自己的下場會有多慘。
他很清楚的告訴電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