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分相似的面孔,平靜的二十多年的心湖掀起陣陣漣漪,眼圈逐漸溼潤。
蘇哲咧著嘴笑了笑,那笑容卻比哭還難受,想要喊一聲爸,可話到嘴邊怎麼都喊不出來。
腦海中如同放映電影般掠過童年時的那一幕一幕,說沒有一點恨,那是不可能的。
可要說有多恨,那種血脈相連的親切感卻讓他恨不起來。
闕主的手在微微顫抖,他很想把蘇哲擁入懷中,可他的身份,卻讓他做不出這樣親暱的舉動。
兩個大男人二十多年後首次見面,氣氛卻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都有著一肚皮的話想說,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闕主穩定了一下心神,露出慈祥的笑容:“孩子,這些年苦了你了。”
蘇哲鼻腔一酸,扭過頭去,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二十九年了,他終於見到了自己的父親,在來武神宮之前,他已經做好了見到他的準備。
可這一刻,父親的一聲問候,就讓他卸下了所有的偽裝,就像個受到別人欺負的委屈孩子似的,在家長面前露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面。
“我知道這些年對不起你們,我不想拿我的苦衷來做藉口,對不起你們就是對不起你們,我沒有盡到一個丈夫和父親的責任,這是我的錯。”
闕主的聲音逐漸變的低沉,但卻充滿著最真摯的情感。
蘇哲的肩膀微微抽搐,以掩飾他作為一個男子漢的尊嚴。
闕主緩緩的環視四周,聲音如同夢囈般呢喃:
“當年我到俗世是透過登天梯回去的,已然身負重傷,修為跌落到了天門境,所以我沒有能力保護好你們母子,在我跌落山崖時,我不得已開啟了神武令的傳送功能,回到了武神宮。”
蘇哲心情逐漸平復,但卻沒有回頭,靜靜的聽著闕主的訴說,或者是解釋。
“當時我剛坐上闕主之位,如果我修為跌落之事傳出去,恐怕朝天闕立刻就會發生變故,所以我不計後果強行用秘法釋放出天尊境的氣息,震懾住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就立刻開始閉關,這一閉關就是二十多年,直到前不久,接引使送來你的訊息,我才出關。”
闕主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我們這一脈,承擔著太多太重的責任,為了這肩膀上的責任,有時候我們不得不做出犧牲。”
“我和媽還有弟弟都是犧牲品是嗎?”
蘇哲突然開口道,沒有怨天尤人的憤恨,也沒有對命運不公的埋怨,更沒有滔天的怒氣,平靜無波的語氣彷彿只是在訴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
闕主臉上露出一抹慚愧:“你和你弟弟不會有事,兩枚武神令在你們體內,你們還弱小時如果遇到生死危機,就會自動傳送到朝天闕里來,我唯一沒把握保證安全的是你們的媽媽,幸好她吉人天相,沒有出什麼事,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心安。”
“為了所謂的天下蒼生,就要犧牲媽媽嗎?連愛人都保護不好,何以談保護天下蒼生。”
蘇哲情緒有了些許激動,更多的是為母親鳴不平。
闕主嘆息一聲:“這個問題折磨了我二十多年,直到我得到你們安全相聚的訊息時,困擾我的心結豁然開朗,修為才突破聖境,但對不起她就是對不起她,這點我不會否認,如果她能原諒我,我以後自然會好好補償她。”
闕主緩緩的環視百花苑裡的太陽花,眸中露出緬懷之色:
“這是你媽媽最喜歡的太陽花,武神宮裡沒有這個品種,我從俗世中帶著種子回來,經過二十多年的繁殖,才形成這百花苑,我一有空暇就會待在這裡,回憶我和你媽媽一起的過往,寄託我對她的思念,她就像這太陽花一樣外柔內剛,實則生命力極為頑強,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太過單純和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