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靜下心來一想,張志來袁府之前,好歹也跟二叔學過幾招把式,至少一人打兩個還是沒問題的,怎麼對上田易竟會如此不堪一擊呢?
而且僅憑著一通胡扯,就能當場取代張志貼身近侍的位置,這個田易的確是有兩下子啊。
再接著往深處去想,寧兒忽覺細思極恐,這其中竟還有更古怪之處!
袁府上上下下加起來差不多有七八十號下人,若論誰最默默無聞,平平無奇,那可就非這個田易莫屬了。
正因為他老實巴交,一點壞心眼都沒有,所以少夫人才放心地讓他來伺候小公子。現在算來,也應該快有六七年了吧。
至於張志和孫青,那都是隨著袁虞慢慢長大,田易一個人已經無法照顧周全,這才把他倆調過來的。
若只論在伺候小公子這方面上,他們都沒有田易的資格老。
當年寧兒是抱著目的進的袁府,因而為了日後行事方便,她曾仔細觀察過袁府的每一個人,這其中自然也包含田易。
這個田易長得倒是還可以,可惜性子卻膽小懦弱,木訥寡言。
每次自己去找袁虞時,那個猥瑣鬼孫青還敢偷瞄自己幾眼,他則羞得頭都抬不起來。
就這樣一個膽小鬼,怎麼可能會突然變得如張志所說那般厲害,難道世上真的有‘醒腦湯’這種神奇靈藥嗎?
寧兒深深陷入了沉思,此事看來絕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其中定有蹊蹺!
今日天現異象之後就怪事不斷,先是碰到一個阿雞瀟灑不羈,才華橫溢,現在又蹦出個田易身懷異術,文武雙全。
唉,好煩吶,希望今晚的族宴能順順利利,別再給我添亂了。
想來父親大人過幾天就會收到我的訊息,父親精通易理和占卜,估計這世間也唯有他才能推演出此中的玄機來吧。
聽張志說那個孫青也喝了‘醒腦湯’,待我空閒下來必須要詳查此事,先從這個猥瑣鬼身下下手,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你先回去吧,此事我自有分寸,早晚給你一個交代。”
寧兒將所有問題在心裡默默捋了一遍,只感覺悒悒不樂,既然主意已定,立馬便下了逐客令。
“那個,我的好妹妹,嘿嘿,你看哥哥傷的這麼重,你不得幫幫忙,幫我跟大管家申報點醫藥費什麼的嗎?”
張志死皮賴臉地湊上去乞求道,
“是不最少也得申請個傷假吧?老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不休養個把月肯定是好不了啊。你也不想我這個當哥的留下什麼殘疾吧?”
“唉,拿去吧,我會幫你請假的。”
寧兒幽幽地白了他一眼,實在是對這個堂哥無話可說了。
於是很乾脆地從袖中摸出那二兩碎銀扔給了他,
“記住,最近不要再來煩我。出去的時候小心點,千萬別讓人給撞見。”
“諾諾,妹妹放心,哥哥祝你心想事成,越來越美。嘿嘿,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哈。”
張志很自覺,拍了幾句馬屁後便小心翼翼地開門離去了。
寧兒躲在門後,一直看著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才放下心來。
“哎呀,糟了,光顧著想這些沒用的了,得趕緊打扮一下,讓夫人等著急可就麻煩了。”
袁府書房
一位峨冠博帶,蒼顏白髮的老者正居中而坐,看著几案上擺放的書信不住嘆氣。
下首處一位儒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昂然侍立左側,此人身材頎長,相貌堂堂,三縷長髯垂於胸前,隱然有出塵之意。
右側也侍立一人,此人錦衣華服,丰姿卓然,身長八尺,俊逸超凡。不過相較於身旁中年儒士的意氣風發,他此刻卻是垂首而立,眼神飄忽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