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說得不錯,當時確實是小黃門來傳達聖上口諭,宣召小弟與何使君一同進宮覲見天子。”
“那你們可見到天子了嗎?”
“沒有,只見到張讓他們一班閹豎,皇帝根本就不在殿中。”
周忠點點頭,起身來到周異身前,低聲對他說道:
“朝臣中懂得天文玄機的可並非只有李弘一人,太尉楊賜與司空張濟也都精通此道。
然二人一致認為此象乃亡國之象,皆以實據反駁李弘,李弘竟諾諾不敢發一言,看來此事大有文章啊。”
“什麼,亡國之象!若當真如此,那此事豈不更加棘手了嗎大哥?搞不好全家都要掉腦袋的呀!”
周異大驚失色,此事之難辦遠超他的預料,比他想象中還要嚴重得多。
“這正是我早早便趕過來等你的原因哪。”
周忠拍拍周異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接著說道,
“張讓那廝即便再狂妄驕橫,也不敢大膽到假傳聖諭。
既然是奉旨宣詔你們,那就必然已徵得皇帝首肯。
他單獨著你二人入宮,肯定是有機密要事委派你們。
除了給你們宣讀這份詔書外,他還跟你們說了些什麼?皇帝又打算如何平息此事?
你仔細想想,把你聽到的一切務必要詳盡地告訴我,千萬別有什麼遺漏。”
“諾。”
周異緊張地嚥了口唾沫,然後將他進宮的整個過程和盤托出。
“這事說起來就火大,小弟與河南尹何使君接到詔命早早便到前殿等候了,那閹豎反倒磨蹭了近半個時辰才過來。
他先給我們看了這份詔書,言說此事聖上已交由他全權督辦,務必要在短時間內平息事態,穩定人心。
拿皇帝來壓我們,我們自然無話可說,唯有俯首聽命。
然後他告訴我們皇帝從明日起要沐浴齋戒七日,就此異象開壇為全城百姓祈福禳災,闢除邪祟。
而想要順利施行此事,最重要的莫過於安撫好百姓的情緒和處理好善後工作。
身為雒陽城的父母官,我與何使君當仁不讓,這本就是我們的分內之事,故此根本毫無理由推脫。
於是他便著我與何使君互相協作,全力配合他安排部署。
一定要保證在七日內,做好所有的準備工作。
他令我們回到官署後,各自召集兵卒由郊區外環衛帝都,沒有通行路引任何人等不準放行。
待包圍合攏後,再由外向內挨家挨戶開始登記搜查凶煞。
同時還命我們釋出公告,負責通告全城百姓,家中有未滿週歲的嬰兒當場扼殺,孕婦則強逼墜胎。
其餘在冊戶口按人頭收繳祛災費用,三百錢護佑一人!
交錢後會重新授發名刺,方可自由出入內城。
沒錢的則收押下獄,直到湊齊錢數才能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