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也察覺出氣氛不對,可惜話已出口,即使後悔也來不及了。
直嚇得趴在地上,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多喘一聲。
張讓伺候靈帝多年,對他的脾性早已瞭如指掌,見此情形冷哼一聲,立馬上前訓斥李弘,
“大膽李弘,危言聳聽,欺君罔上,簡直一派胡言!
今聖上英明神武,聰慧賢明。
百官清廉勤政,百姓安居樂業,可謂政令清明,四海清平,何來天災一說!
聖上皇恩浩蕩,恩澤天下,萬民景仰,敬若神明,德行雖堯舜亦不能相比,如此千古明君又何來人禍!
更可笑是你深受聖上隆恩,委以重任,然你卻僅憑一次天象,便膽敢妄言國之將亡,誑時惑眾,實在是居心叵測,罪無可赦,其罪當誅!”
“陛下饒命,饒命啊~。
微臣字字肺腑,所言皆為社稷著想,絕無半句虛言!
諸屬官皆可為臣下作證,就算借微臣一百個膽兒也不敢欺瞞聖上啊!”
這番話從張讓嘴裡說出來的震懾力,似乎遠比靈帝親開尊口要大得多。
李弘當即被嚇得膽裂魂飛,伏地大哭,叩頭如搗蒜。
諸屬官被牽扯其中,不由氣得心裡直罵娘。
尤其侍昭和靈臺丞二官更是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吞了李弘。
這下算是被這個老東西給坑慘了,但如今大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牽扯到腦袋搬家的大事可容不得一絲大意。
眾人想到此節也只能硬著頭皮一起下跪替李弘做證。
靈帝兀自把玩著手中酒杯,對眾人的辯白恍若未聞。
一直到階下悄無聲息後才突然發問:
“李卿家,聽說你在內城中有一處老宅空置許久,寡人的愛姬近日舉家遷來還尚未尋到住處,不知可否借貴宅暫住幾日?”
李弘好歹官場上摸爬滾打多年,聞絃歌而知雅意,聽罷立即精神一振,忙不迭地回道:
“陛下言重了,反正那幢宅子空著也是空著,承蒙陛下看得上,微臣贈予貴人便是。
不過只恐宅子老舊,許久未打掃,莫擾了貴眷清淨。
待微臣回去後定當親自打掃乾淨,以隨時恭候聖上大駕。”
“嗯,如此甚好。阿父啊,你看這裡也沒有外人,李愛卿也是一片赤膽忠心,雖然話說得過了些,但總歸情有可原嘛,此事就不追究瞭如何?”
“唯。”
張讓飽含深意地看了李弘一眼,隨後俯身對靈帝說道,
“陛下,老奴想今日李太史入宮進謁陛下,有幸垂聽陛下教誨,定然大有所獲。
天象之事究竟該怎麼說怎麼做,想必他心中自會有分寸的,是吧李太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