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焦大三人是萬萬沒想到啊,阿雞這小子會如此陰險決斷,竟領著官差當場捉拿現行來了。
焦大和李大目看著案几周圍那一地狼藉,但覺相顧無言,欲哭無淚。
這下當真是一招不慎,滿盤皆輸,只怕自己一身是嘴,也是說不清楚了。
李大目身為幫內智囊,值此危急關頭自不能一言不發。
於是他也只能硬著頭皮,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起身上前對兩名捕役躬身問道:
“幸蒙兩位官爺大駕光臨,頓令寒舍蓬蓽生輝,小人不勝榮幸。卻不知尊駕來此有何公幹呢?”
張谷身為官差,當然不屑於跟一群乞丐說些沒用的場面話。多年的緝捕經驗告訴他,凡是無事獻殷勤的人,肯定是心裡有鬼。
他看似隨意地在廟內來回走動,實則在勘察現場,蒐集證據。
待他來到神像案几前看著那扔了一地的雞骨殘渣時,不由冷笑一聲,心下了然。
“廢話少說,我來此何為,你們心裡應該清楚得很吧!”
“這,小人就有些糊塗了。難道說乞丐喝酒吃雞還犯法不成?”
李大目兀自咬牙硬撐,並暗中使眼色向焦大求助。
“哼!我勸你們還是從實招來,免得自討苦吃!”
張谷一腳踹翻案几,碗箸當即滾落一地,嚇得焦大和禿子‘嗖’地一下就躥了起來。
“兩個不長眼的狗東西,見了本捕頭說話竟還敢坐在這裡,真是不知死活!”
焦大和禿子慌忙跪地磕頭認錯,他們見了官差哪裡敢這麼囂張,方才根本就是被嚇傻了,腦袋裡光顧著想法子該如何化解眼前的危局呢。
“小人還是不明白官爺的意思,官爺不妨有話直說,小人們向來奉公守法,想必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吧?”
“哈哈,腌臢潑才,簡直可笑至極,你可知我是誰嗎?”
張谷怒目圓睜,一把拽住李大目的衣襟,貼臉罵道,
“某家乃是帝都第一神捕張谷是也,就憑你這等下三濫的小蟊賊,也配在我面前上躥下跳!
你若再敢冥頑不靈,抱贓叫屈,信否我立時便讓你血濺當場!”
李大目原本還在想著繼續胡攪蠻纏下去,可當他聽到張谷自報出名號後,只覺得雙腿一軟,當即便嚇得跪倒地上,心裡再也生不出一絲頑抗之意了。
“官爺,這小子專好顛倒黑白,混淆視聽,您可千萬別被他給矇蔽了呀。”
張谷威名在雒陽城裡可謂家喻戶曉,婦孺皆知,焦大乍聽之下,一時間也是六神無主。
禿子更是急得滿頭冒汗,趕緊把事情全都賴到阿雞身上。
“哼,聽你的意思是在說我蠢嗎?”
張谷眼睛微眯,狠狠地盯著禿子,左手已然握在了刀柄上。
“啊,不不,小人絕沒有這個意思。可,可小人確實是被冤枉的啊!”
禿子被張谷的目光鎖定,身體竟不自覺打了個冷顫,瞬間便感到如墜冰窟。
“你冤枉?呵呵,如今人贓並獲,我倒要聽聽你還有何話說?”
“神捕明鑑,這酒和雞都是那小子買來的,鐵鉤也是他剛送給我們的,昨晚之事真的跟我們一點干係都沒有。
這明明就是他早有預謀,故意來栽贓陷害我們的,還望兩位官爺能夠明查啊!”
“呔!簡直一派胡言!某家自進廟開始,對於所為何事一直隻字未提,你是如何得知跟昨晚之事有關係的?”
“這~,…”
禿子頓時語塞。
完了,這下可真是百口莫辯了。
焦大和李大目一聽禿子說出這句話來,立馬跟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癱軟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