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松濤所站在的地方,和武當山中間還隔著一座山名為逐鹿山。
逐鹿山便是魔教。
而他劉松濤也是魔教的前任教主。
當年在劉松濤那個時代,他可是傳奇獨佔江湖風流,後來因為趙黃巢,他心愛的女子死了。
而那之後他便如同瘋魔了一般,開始到處殺人。
若不是齊玄幀出手,只怕劉松濤,如今早已經超越王仙芝。
雖說當年齊玄幀擺下礁臺,沒能以天雷釘死這個劉松濤,但好歹是把他趕出了中原。
後來他在西域爛陀山上畫地為牢四十載。
如今出現在這,想必是別有所圖。
原本在逐鹿山前該攔住劉松濤的是洛陽,可現在洛陽在北涼,沒有徐鳳年的意思,洛陽是不能輕易離開北涼的。
一念及此,蘇逸之就只能扛起這份攔住劉松濤的重任。
那劉松濤還在向前狂奔著,蘇逸之抬起左手,水月劍出現,從上而下,貫穿虛空,直直插在劉松濤向前進的必經之路上。
水月劍落下的那一剎那,飛沙走石,劉松濤距離水月劍三步左右,被當即震飛了出去。
劉松濤被震飛五里地,在半空中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就好像一下子魂被抽乾了一樣。
好似布娃娃一般摔在地上,摔了第一跤之後立馬像是一根釘子一樣立在了地上,兩條腿在地上留下了兩條溝壑。
蘇逸之緩緩下落,大明朱雀劍繞在身旁,他則落在水月劍之上,腳尖兒點著水月劍的劍柄,一襲黑白道袍,仙風道骨,舉世無雙。
“前輩,今日貧道來會會你。”
那劉松濤這一路向東而來,其實一直處於半夢半醒,半痴半傻之間。
他這一路渾渾噩噩,記不記得自己走過什麼樣的路,也不大能記得自己殺過什麼樣的人。
看孩提玩耍之時,他的笑容也曾慈祥過,只不過他也許這一瞬間笑,下一瞬間就不知道在想什麼了。
李玉斧不在這,所以蘇逸之要靠自己的本事將他生生地打醒,至於無用歌如何,蘇逸之管不了那麼多。
劉松濤站在原地半晌,好似入定了一般,又好似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就在蘇逸之聚精會神看著他的時候,忽然發現那劉松濤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蘇逸之愣了一下,好厲害的和尚,竟然在自己的目光注視下消失了,偏偏消失了之後,又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才發現。這是什麼邪門的功夫!
不過也好,蘇逸之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神識一開,那劉松濤頓時無所遁形。
劉松濤似乎察覺到已然暴露,便也不再躲躲藏藏,從一顆大青石後面狂奔而出,猶如一頭髮怒的公牛。
“且讓貧道看看你的劍法。”
蘇逸之腳尖一點,那水月便被他踢了過去,那劉松濤在逐鹿山的時候,原本就以劍聞名,這一劍入手氣勢陡然一變。
蘇逸之咧嘴笑了,他已經很久沒有碰到過有如此壓迫感的對手了,很好很好,幸甚幸甚!
二人眨眼之間消失在原地,不見招式如何的磅礴大氣,只是覺得二人交戰的戰場處,無數山林樹木,無數鮮花水流,無數生靈,無數氣機,在這一瞬間交手的剎那,都被二人的劍意和劍氣給生生切開了幾段。
在遇到白衣李當心之前,劉松濤還碰到過好幾次江湖高手,那離開離陽太安之後默默出現的吳六鼎,以及那龍虎山的趙凝神,都曾經阻攔過這瘋和尚。
卻不想一個一招即潰,另一個苦苦堅持八十餘里,不得已讓開路之後,盤坐在地七竅流血,服下了一顆龍虎山的金丹,這才勉強止住了傷勢。
這位逐鹿山第九任教主,是第一次被完完整整地擋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