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安一聽詫異的看著謝文軒。
“謝賢弟你文采不錯,來年高中肯定沒有問題,你真要留在此地嗎?”
謝文軒嘆了一口氣,輕輕搖了搖頭。
“這兩日我跟白兄私下閒聊,也是覺得當今官場太過於黑暗。”
“像我這等沒背景沒身份的人,就算是入了官場也不過是為人做爪牙。”
說到這裡,他笑著看向趙興安。
“倒是趙兄這邊有田有業,還肯照顧咱們,那我倒不如留在這裡。”
“至少能夠賺一份家業,也能夠過個富足的日子。”
很明顯這一次,韓承宗派人逼迫謝文軒對他造成了極大的心理陰影。
以至於他的功名利祿之心也帶了許多。
說到這裡謝文軒將自己賺的金子拿了出來放在桌上。
“蓋宅子也需要銀兩,這些錢若是不夠,我便先欠著,隨後再還便是。”
趙興安把銀子給推了回去。
“說老實話,我想要請個先生過來教授這些孩童,也是要花銀子。”
“畢竟這孩子多,你們光是收束脩就是一大筆錢。”
“所以這銀子我就不收了,院子是免費送給你們的,剛才不過是說笑罷了。”
謝文軒還想開口說話,白逢時便在一旁說道。
“既然咱們都打算留下來幫助趙賢弟,那就不是外人,沒必要在這小事上計較。”
“今後用心做事便是了,不用管這一時之長短。”
聽他這麼說,謝文軒這才把金子給收了起來。
這時候白逢時開口道。
“這些孩子之中到頗有一些伶俐的,回頭好好教導,說不定將來還能夠出過狀元。”
聽他這麼說,趙興安則是搖了搖頭。
“我沒打算讓他們踏上科舉之路,也就是讓他們識個字,順便學一些別的東西。”
聞言白逢時就皺了一下眉頭。
“趙賢弟,你要是擔心我們花費太多時間在他們身上,那倒沒什麼。”
“我們每日抽時間輪流教導即可,不會耽誤事兒的。”
趙興安則是一擺手。
“我不是那麼小氣的人,說老實話,就算是我考中了狀元,將來也未必有出路。”
“更何況是這些沒有背景的孩子,還不如教他們一些能夠安身立命的東西。”
“比如說術算,機關這些,至少能幹一些實事。”
他越說,謝文軒和白逢時的眉頭皺的就越深。
此時謝文軒有些不解的開口詢問。
“趙兄這麼做,我就有些不理解了?明明這些孩子有前途,為什麼要斷了他們的前程?”
趙興安深吸了一口氣,認真的看著二人。
“難道你們從這一次幷州之變,還有黃河之亂中,沒有看出什麼苗頭嗎?”
白逢時到底年紀大一些,經驗閱歷也更多,聽完之後眼睛微微就是一亮。
“你的意思是說朝廷如今已經是難以為繼了?”
這話可是把旁邊的謝文軒嚇了一跳。
“這可是犯忌諱的話不能亂說!”
趙興安則是嘆了一口氣。
“這天下可不是被咱們三兩句話就能夠說的大亂的,這兩年稅負越加越重。”
“老百姓的日子都過不下去了,書上說的好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現如今距離這種地步又有多遠呢?”
說老實話,現如今天下的局勢,大家心裡面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隱約的猜測。
只不過白逢時和謝文軒這些人很少往壞的地方想。
畢竟從小到大都是這麼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