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裡啪啦的鞭炮聲炸個沒完,那是發親的號角!
意思是接親的漢子們,你們可以帶著新娘子上路了,還吃呢?還不快點放下酒杯去搬嫁妝?
第一次幫人接親、沒經驗的漢子,往往會忍不住想罵娘,因為自己剛端起酒杯,酒杯都還沒沾到嘴唇呢!
而有經驗的,往往一被邀請坐下喝酒吃菜,他們就馬上拿起碗筷夾菜往自己嘴裡趕緊塞,至於酒?
臨走的時候,直接端起酒杯倒進嘴裡,也是來得及的。
話題扯遠了。
之所以介紹沙洲這邊的接親風俗,是想說——徐同道來到戲東陽家的時候,雖然才上午10點出頭,但新娘子早已被接親隊伍從女方孃家接了過來。
徐同道在童雯、鄭猛、孫矮子等人的簇擁下,走進院門的時候。
院子裡不少女人、孩子,都湧在新娘子房間裡,說話、起鬨的聲音,不絕於耳。
有孩子找新娘子要糖果。
有小姑娘盯著新娘子頭上的朱釵、發卡什麼的,盯得眼睛眨了不眨,並低聲找新娘子討要。
還要單身的小年青,湧在房間裡,對著兩個頗有姿色的伴娘蠢蠢欲動,雙手好似發癢,總想抓點什麼。
這也是本地結婚的風俗。
結婚當天,單身的小年青,是可以對伴娘揩油的,只要不太過份,一般大家也就看個一樂,沒人會太計較。
就連伴娘,也早有這樣的心理準備。
當然,偶爾也會有潑辣的伴娘會當場跟人翻臉,把揩她油的小年青鬧個大紅臉、下不來臺。
但這樣的伴娘,往往下場也很慘。
比如:被落了面子的小年青,鑽進廚房,伸手從鍋底上蹭一把鍋灰,回來後趁那伴娘不注意,突然伸手把手上的鍋灰抹在伴娘臉上。
眾所周知,鍋灰是很難清洗的。
一旦抹到面板上,用香皂一時間都洗不乾淨。
還比如:給伴娘盛飯的時候,在伴娘的飯下加一把食鹽,伴娘吃飯的時候,要是沒有防備,一口飯中,可能就有一半是鹽。
……
徐同道走進院門,瞥見戲東陽的臥室裡人頭攢動,看見、聽見這些嬉鬧的場景,嘴角不由現出一抹緬懷的笑意。
他沒這麼鬧過誰。
但小時候,親眼見過一些類似的情景。
現場的所有人都會很開心,就是伴娘會有點慘,總是免不了吃些虧。
徐同道駐足看著這一幕的時候,戲東陽收到訊息,正快步向徐同道這邊走來,臉上堆著一些笑容,手裡抓著半包華子。
遠遠就抽出一支,遞給徐同道,「阿道,來!抽支喜煙,我還以為你要到中午的時候才能到呢,沒想到你這麼早就來了!謝謝啊!」
戲東陽高興的表情和語氣,令徐同道有點意外。
詫異地看了看滿臉笑容,連眼神都帶著笑意的戲東陽,徐同道眉頭微皺,忍不住低聲問:「你今天……好像真的很高興?你有那麼喜歡這個老婆?」
按理說,今天這個日子,他不該問這樣的問題。
但……
他和戲東陽之前通電話的時候,戲東陽都說這新娘是他奶奶幫他選的,他奶奶喜歡,卻從沒說過他自己也喜歡。
並且,上次他給徐同道打電話的時候,徐同道都沒感覺他的語氣裡有即將結婚的喜悅。
可今天,徐同道卻感覺戲東陽的高興是發自內心的。
戲東陽哈哈一笑,略顯赧然地低頭,也點了支煙,臉皮微微發紅,目光掃了眼四周,然後湊近徐同道,低聲在徐同道耳邊說:「我奶奶看女人太準了!她老人家之前跟我說,這女人屁股大,肯定好生養,這不,她這就給我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