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快堅持不住了。
若是再沒有糧食，只怕招弟遲早要出門。
凌奶奶不肯吃蟲粉，只讓給家裡幹長工的男人吃，這才回過神來道：&ldo;招弟呢？！&rdo;
&ldo;出去了，&rdo;凌霜搶話頭道：&ldo;說是不吃飯了……&rdo;
王淑芬冷著臉罵道：&ldo;別理她，氣性大，跟大小姐似的脾氣不小，看不上我們家，我的肚子，何必生在我家，倒委屈她了似的……&rdo;
凌柱子嘆氣。
凌老頭道：&ldo;你少說兩句，你這張嘴，早晚要女兒與你離心。&rdo;
王淑芬眼睛紅了。
沉默。
凌霜道：&ldo;一會兒我出去找她，晚上讓她跟我睡就行了，她心裡不自在呢。&rdo;
眾人都算是應了，只是都苦著臉。
這飯，吃不吃的區別也不大，這菜湯，與喝水也沒什麼區別，所以也不用擔心招弟餓肚子了。
凌老太又對凌春根道：&ldo;馬家這個月的糧什麼時候能發啊？！&rdo;
凌春根道：&ldo;要到月底呢，哎，家家都揭不開鍋了，馬家也緊張，這個月發了就發了，下個月抵工錢就沒這麼多糧了……&rdo;
凌老太不說話了。
凌老頭道：&ldo;這個月就再撐撐，下個月再省省……&rdo;
大伯孃一直不說話，低著頭喝湯水。
凌老頭吃了兩口蟲粉，看著幾個小孫子瞅著自己，眼巴巴的，到底是沒忍心，一人餵了一口。
孩子們也乖巧，吃下去就不再要了，表情很是知足。
舊式大家庭中，位列分明，儼然有序，每個人從一出生就有自己的位置，不能逾矩，很是嚴明。
&ldo;現在馬家的日子也不好過呢，&rdo;凌柱子道：&ldo;爹，沒有水澆地，他們家的地除草，翻地，其實也沒那麼多活計了，下個月估摸著得要裁剪人手，要不了這麼多人了，地裡產出少，他們家哪怕有糧山也不夠分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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