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女同學在玩筆仙。
那時周圍還圍觀著其他女生,申庭也站在這群帶著訝異表情的女生中。而他作為筆仙被召喚而來,來回答她們提出的問題。他只覺可笑,一個遊蕩在校園中的孤魂,幾十年來不曾離開,這個世界變成何等模樣他也不知,他自己的命運會成怎樣,他更是不知,何以能知她們的未來,或者,心事。
是的。他是沒有生命的遊魂,附駐校園,孤苦無依。是什麼讓他在此停留?然而過往不過心酸,又何必苦苦追憶,是安穩是動盪,已然是曾經,他不追究,也從未追究,興許,這便是命,他的命。
然而女生群裡突然興起的筆仙遊戲給他的宿命帶來了不一樣的變動。他遇到了申庭,而且他的行動與她緊密相關,故而,尋她而來,這幾日都是如此。
他還記得那日,兩個女生問完問題請了他回去,他真欲離開,卻又不知為何又被牽引回去,原來是旁觀的另一名女生覺著好玩,拉著其中一位沒有散去的同學說她也想試試,同學說她不想玩了,女生便拉了還站在旁邊的申庭央求她陪她玩,拒絕不了女生磨人的性子,應允了。
同學為女生把他重新召喚了過來,接著同學將自己的位置交換給站在旁邊的申庭。他們自是不知道這樣做會出現什麼問題,當她和女生完成交手後,並沒有發生如剛才那般神奇的仙筆遊走的奇蹟,而是一動不動莫名其妙的尷尬停留。許是在什麼時候斷了。
女生覺得甚是無趣,懷疑一切不過是同學的騙局,恰巧上課鈴聲響起,女生自覺抽出了自己的手,她自是無奈的放下了手中不屬於自己的筆回去自己的座位。自此最後放下筆的人,成了與他宿命連線的人,成為決定他自由行動的關聯。
誰也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牽扯。好像只是他一個人的遊戲。
“申庭,作業本快借我,我好幾道不會做呢,快快。”角落中他只能無聲的等待,因此,觀望她的生活成了他的樂趣。那個成就了他與申庭之間牽連的女生又在咋呼的向她借作業。他想要是現在他是女生的老師,肯定罰她抄寫一百遍,然後罰申庭寫跟那個女生不一樣的習題,那樣便沒有人再向她借作業抄了。
如此這般他就像隱形人一樣,陪著申庭上了一節又一節的課,又當自己是他們班上的老師,遊走於課堂,只可惜,他教訓不了那些該被教訓的學生,痛心疾首也只能掩沒在心裡。好在他的大部分時間都只盯住她,便不再計較其他人是不是遵守紀律。
不能再讓她跑掉,否則又得等一天。他思量著。
時間對於他來講原本沒有概念,不過是一日復一日的沉淪或遊蕩。光陰往來如昨,他早已失掉了感慨,但是對於申庭來講卻是千金難買不可多得,依附於她,那麼自然她的時間便是屬於他的時間,於是他可以重拾起多年來失去對時間緊迫和珍視感。多等一天,便也成了一種煎熬。
好不容易等到下午放學,如前幾日跟隨著申庭的身後出了學校,不緊不慢的保持著大概兩米的距離,就這樣跟了她回家。一路上,放眼周圍的光景,原來,這個世界竟如此出神入化的變了模樣,原來道路可以變得這麼窄,車輛變得那麼多,舊時三三兩兩的行人踱步,現在卻是熙熙攘攘忙忙碌碌,以前灰色一般淳樸的世界現在竟如此閃閃發亮,像鍍上了鋁合鈦金片。他並不感到興奮,反而心裡有一絲窘迫,或許只是還沒有習慣罷了。
他隨申庭回了家,一回到家申庭便迫不及待的衝進臥室的衛生間,不明就裡,差點也隨她進去。申庭洗完澡出來換上家居服,這才好好的坐在書桌前拿起課本認真學習,這是她從小到大的習慣。他卻覺得新奇,小時候他就寄居在別人家,後來甚至被當做收養,但儘管如此他也不敢花別人家多一分一毫。
他只能多幹活,然後流一身臭汗再去用人家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