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懷裡掙扎出來,哭腫的眼睛看著他說:“是我要謝謝你,謝謝你這些日子的陪伴,讓我體驗了一次不一樣的人生。”
左初明笑了,笑得很真誠,猶如帶著親朋好友的祝福飛昇那般幸福。然而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申庭的視線中,還有,生命裡。
申庭從夢中醒來,再次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房裡。正疑惑中,林潔進了病房,發現女兒醒了,興奮得像中了大獎般朝病床的方向撲過去。然後問她有沒有什麼不舒服,有沒有想吃什麼。羅裡吧嗦,說她已經昏迷了一個多月。
申庭聽到她竟然昏睡了一個多月,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下來。問怎麼回事。
“還不是你那中度貧血症的原因,雖然醫生說原本不至於昏迷,就是不知什麼原因造成你那個狀況。真讓人百思不得其解啊。”林潔一邊說著一邊收拾病房的桌椅,她每天都會把病房裡的一切東西擦拭一遍。原本只是打發時間,做著做著卻習慣了。她又繼續說道:“好在是放假,正好趁這個機會修養修養。你得快點好,這個學期的期末考你都沒考,估計開學得去補考呢。”
補考?好像有大半個學期都沒在好好上學,就算補考也不能考得好吧。這麼想著,申庭環顧四周,沒有看見她想見的那位。她沉思著:這麼久了,他應該也一個多月大了吧。他去哪兒了呢?
想得太投入,母親林潔的話音自動被思緒覆蓋。
一度她又懷疑所有的一切都是夢,那些和左初明的經歷只是她昏睡時夢裡的演繹。所有的一切都那麼不確切,深深覺得自己睡太多睡傻了。
隔一天,福滿庭和古知玉到醫院看望她。福滿庭給申庭帶了鮮花,古知玉給她帶了她愛吃的榴蓮。
福滿庭說你可算醒了,你沒醒那會兒,我們都來過好幾趟了。
申庭滿不在乎的說,謝謝啊,勞駕你為我東奔西跑了。接著故意揶揄福滿庭,又說,你看看知玉,看看,探病帶的是可以食用的東西。你帶這花,放著也只為凋謝,太沒誠意了。
福滿庭“切”了一聲,二人互損殃及古知玉,他口不擇言反嗆道:“我見過探病帶蘋果火龍果的,沒見過帶榴蓮的,帶刺,是要刺死你吧。”
“迷信!”申庭帶著笑意瞪了他一眼,“知玉不愧我最好的姐妹,那麼瞭解我,知道我愛吃,你什麼都不知道,瞎說什麼。”
古知玉懶得理會她們鬥嘴,心疼的說:“申庭,你這幾個月來都住了好幾次醫院了,你以前身體可沒這麼弱啊,你可得好好的。”
申庭笑得眯縫著眼安慰她說:“我沒事。”
福滿庭又搶話道:“你放心吧,她好著呢,你沒看見她跟我鬥嘴中氣十足啊,一時半會肯定死不了。”
古知玉真心的瞪了福滿庭一眼:“你能不能不要胡說八道。”
福滿庭緊閉雙唇,表示他閉嘴。但他始終閉不上嘴,他又突然想到什麼說道:“死的不說,咱說生,你知道嗎申庭,你昏倒那天,我阿姨生了個我小表弟,好可愛,等你出院要不要去看看。我還是第一次見那麼小的嬰兒。”
“你說,我昏倒那天出生的?”
福滿庭明朗的雙眸天真的回道:“是啊。”
申庭卻又陷入一陣沉思,真有那麼巧嗎?難道是他?!
申庭出院回到家門口立馬去敲福滿庭家的門,說要看看小嬰兒。福滿庭懊惱的說,真不好意思,我姨丈提早回來把我阿姨和小表弟接走了。
如果真的是他,難道就此緣盡?連一眼也再見不到?!
申庭把跟左初明的合成照藏進抽屜,從書櫃最底下的格子裡取出馮思真寄放在她這裡的左初明的遺物。申庭打算把它還給它的主人,儘管有不捨但那畢竟是屬於馮思真的回憶,她不該霸佔他人的一生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