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敷衍我,我知道你一定曉得什麼,雖然我壓根兒不信十方禿驢那一套!”嗤了句,將刀豎起,細眼審視著刀鞘,只是當目光觸及那血咒,他原本泛光的眸子乍冷。“如果你不告訴我,我會讓這柄刀……去問!”
自上了這船後,他就覺得很多地方不大對勁,尤其是那些船伕們看著自己的眼神,那是夜鬼見著日光的眼神。
“焚雁。”原本想把肉包遞給他,但凝進他眼中的暴戾,談初音只得蹙眉。
將刀豎抱胸前,他頭抵木牆,閉起眼,嘴邊低喃:“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是我不會因為你討厭我而放棄你,即使你跟我,或者和其他人真的很不一樣。”
聽罷,盯著仲孫焚雁的談初音,更見眉頭深鎖,且不再言語。
怪哉!這樣慈眉善目的少女居然會眉頭深鎖?坐回原位,蘇映潮居然不知怎麼形容這短短對話給她的感覺。
究竟仲孫焚雁急著追問的,是什麼?而談初音知道的,又是什麼?還有這船上的人……這船上的人怎麼了嗎?連她也不覺得有何怪處呀!還是……他們指的是她?
“破仔,你認為他們說的是我嗎?”拿起腰間竹簍,她搖一搖,問意見。
“破破!”
“有可能?嘖,如果有可能,那我們就得小心點,尤其是你,你的聲音……”
“破破,破破破!”
“哎呀,我不過是提醒你,你還發牢騷?如果屆時是你的聲音暴露了我們的身份,那我可就……呵呵,您們好,幾位大哥辛苦了。”
眼快,一瞧見前頭走來兩名船伕,她立刻就將竹簍放下,點頭招呼。
“你好。”兩名船伕禮貌性地點頭回禮,可當人一走過,蘇映潮卻聽到他們細碎的嘀咕聲音隨著風飄了回來。
“喂,你覺不覺得這姑娘人有些怪?我偷偷瞧見她好幾次跟竹簍說話耶。”一人說著。
“你偷瞧人家姑娘做啥?跟竹簍說話,哪怪了?你心情不好不也隨便抓個水桶就嘮叨!我覺得怪的是另外兩個人,尤其那個背刀的青年,不笑也就罷了,還一副想殺人的模樣。”打了個哆嗦。
“殺人?我也這麼覺得。他那刀邪門得很,我是連靠都不敢靠過去,每次只要靠近一點點,就頭昏咧!”也哆嗦。“不過話說回來……我覺得最怪的還是咱們頭兒,咱們這船從不載客的,但今天卻偏偏連收三人,你說這怪不怪?”
“怪!嗯,是特怪!”附和連連。停頓了下,又說:“不過話說回來,這回到重慶,他又要去辦那事了嗎?連找數回,數回都落空,還找呀?唉,我看他是為了救人不要命嘍……”
盯著兩條背影消失在船尾,蘇映潮雖一字不漏地將話聆進耳朵裡,但最在意的卻是那最後一段話。
他們說,江重濤想救人?這……救什麼人?且,為了救誰,他可以連性命都不要?
唉,這條船上的每個人心底好像都拽著心事和秘密,這實在令她好生好奇。
只是她那好奇……
在過了三個多時辰的日落時分,便已讓胃腹間的翻騰感給折磨光了。
“嘔……”掛在船舷邊,蘇映潮臉兒朝外,她努力地想將腹間的不舒服嘔出來,但每每只以空嘔收場。“難受……”吸了口新鮮空氣,她軟軟地跌坐船牆邊。
“破破,破、破、破、破!”
“哈哈,哈、哈、哈、哈!”學著竹簍乾笑,可待笑聲落,她便即刻抓起竹簍,並恨恨地大搖它個十來下。
“破……”頓成虛弱狀。
“呵,你這傢伙,居然敢笑我,如果我不宰了你,我就不叫……”
“還想吐嗎?”正當她想將竹簍裡那一路恥笑她的東西倒出來之際,一道高大的影兒擋在她和初上的漁燈之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