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者死,接下來我便又一次投入到工作的癲狂狀態,每天起早貪黑灰頭土臉地出沒在上海一個叫張江的農村,因為那裡有個著名的浦東軟體園,你可以想象一下這個場面,一個大農場,裡面有無數穿著西裝的農民,揮舞著各種美國微軟、寶蘭德等農業公司製造的生產工具在電腦上辛勤地耕耘。這麼拼命三郎投入的狀態,從高三畢業到大學後,我只有在踢球和打反恐的時候才有,圖啥,還不是圖著那四千塊的工資和教父帶我去泡妞的承諾。
幾個月不見,銳哥變成了技術總監,他的手很快,我有點懷疑那不是地球人的手,他操作電腦基本不用滑鼠,全部是快捷鍵,兩個手像彈《命運交響曲》。我只記得在學校的時候,銳哥的腳很快,他是院足球隊的鋼鐵後衛之一。不過銳哥謙虛地說,老闆手更快。我想乖乖,那可就應該不能用手這個詞來形容了。
不習慣的是,公司明明不是外企,也沒外國人,偏偏上班的第一天教父叫我取個英文名字,說他叫Jerry,銳哥叫Damon,還有什麼David的,我說得,還Beckham呢,最後我取了個Leo,比較懷舊。
教父是經理,加上特別崇拜華為公司的狼的精神,於是在公司裡貼滿了狼的圖畫,人手發一本《狼道》,每人上班前要默唸一遍,狼有三大特點,什麼敏銳的嗅覺,什麼什麼狼的精神的。
每次教父開會都要說一遍,他一本正經發言的時候,我就用很詭異很哲學的眼光看著他,心裡琢磨,小樣兒也不臉紅,你這匹狼最大的特點不是什麼敏銳的嗅覺,也不是什麼精神肉體的,你最大的特點只有一個,就是色!
有一天教父發現狼的一個新特點:狼可以隨地睡覺。於是說從明天開始,每人就備一個涼蓆,晚上在辦公室就地入夢,什麼時候醒來有靈感了就接著作。我心裡突然很悲哀,這就是學計算機的下場啊,趕明兒還是讀個經濟學博士算了。
記得當年轉軟體就是因為聽說力學畢業的都會分到拖拉機廠啊、火車頭廠之類的地方,現在看來是才脫虎口又入狼窩。
每個週末一有空,教父就拖著我逛大上海,外灘陸家嘴徐家彙。我納悶我都不急著玩你怎麼比我還急啊,肯定是丫自己想玩找不到藉口呢。
到三月底的時候,在一家石頭記,我給蘇果買了條手鍊,給段可儀買了條項鍊;買完後我得意地看著教父,心想你丫這回不行了吧,如果你要給你每個女孩買點東西,估計馬上就破產。
明天4月1日,正好是張國榮逝世一週年,哥哥是教父的偶像,我們的專案可以初步成型,再加上教父有“節”癖,連兒童節也要過,別說愚人節了。
31號那天晚上,教父看著電視上紀念張國榮逝世一週年的活動,突然對銳哥說:Damon,明天leo請我們K歌。
我不解地問:我有說過嗎?
教父反問:你沒說過嗎?
我有說過嗎?
你沒說過嗎?
我有說過嗎?
你沒說過嗎?
……
PK了兩百個回合後,我終於崩潰,教父得意地笑,說明天可以去唱歌紀念張國榮了,得了,哥哥聽了你的歌估計九泉下都會失眠。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終於舒了一口氣,這兩個禮拜,太累了,腦力透支加體力透支,難怪上次聖誕節銳哥回去連喝酒都不去。要知道銳哥曾經說過,他看到酒就像幾天沒吃飯的人看到飢餓的麵包一樣,當時我說停,停,銳哥你遣詞造句也太鬼斧神工了吧,還飢餓的麵包,難道麵包還把你吃了不成?
睡覺之前我習慣照小時候媽媽教我的辦法,數了幾千只綿羊。終於把夢和上次午夜被老闆電話驚醒的跳崖夢接上了,成功跳下萬丈懸崖,在谷底找到一本《葵花寶典》正要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