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青濛濛的,沒有云,沒有太陽,微微透著一絲藍。
裴有容今晚回宿舍的時間似乎有些晚。
宿舍裡的五個人都吃過晚飯並過了一段時間之後,還未見裴有容回到宿舍。
一晚上,金採源看見宮脅咲良問了和裴有容一組的安宥真和崔叡娜好幾次,可她們兩個支吾了幾番也沒說出一個所以然。
好在,就在安宥真準備向大家說出真相的時候,大家身後傳來悶悶的敲門聲音。
金採源第一個來到門口,她輕輕扭開了門把。
敲門果然是裴有容,金採源看著門口這張熟悉的臉,她輕輕眨了眨眼,嘴巴微張著,喉嚨裡想說的話好像被什麼堵住了。
“有…有容?”
金採源清楚記得,出門時裴有容明明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為什麼變成了一副亂糟糟的、狼狽的樣子。
她低下頭,看到了裴有容右手提著的盒子,盒子的口有一道不大的摺痕,下面則是一些白色痕跡。
那像是奶油。
輕輕地,金採源把裴有容另外的一隻手牽了起來,把她舉到身前,那樣白皙那樣適合彈奏吉他的一隻手,現在上面卻粘滿了稠稠的奶油與灰色汙塵。
“蛋糕……”
“什麼?”
裴有容終於開口說話了,但聲音很小,金採源聽不太清。
“蛋糕,”裴有容說著,抬起了頭,一雙杏仁眼裡氤氳著水霧,她吸了吸鼻子,“我弄……”
而金採源出聲打斷了她。
“摔跤了嗎?有沒有受傷?疼嗎?傷口在哪裡?”
金採源一連串的問題弄得裴有容有些茫然,她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艱難開口。
“沒…怎麼受傷。”
“那就好。”
“可是,蛋糕它……”
人是一種非常聰明的生物,要不然金採源現在如何能透過裴有容的表情,讀出裡面名為坐立難安的情緒。
她深吸口氣,隨後又嘆了出來,舞臺上那樣全能的裴有容,為什麼要因為一個弄灑的蛋糕而哭泣。
金採源認真且仔細的回想了一番,她整整十八年的人生裡,這樣的經歷好像還是頭一遭。
空調的風有些大,吹得金採源眼眶發熱。
“是給我的嗎?”
“誒?”
“這個蛋糕。”
“當然了,今天是採源生日。”
金採源又一次伸出手,把那個被裴有容提著的盒子奪了過來。
“那麼,謝謝你。”
走廊裡忽地吹來一陣風,裴有容怔怔看著金採源,髮絲順風貼在她左臉頰上,搭在她睫毛上,黏在她嘴皮邊,突然金採源笑了,標準地露出兩排白牙,門牙很整齊,依稀可見粉紅的牙齦。
“還不進來嗎?”
金採源轉過身,薄薄的t恤的貼在她身上,她手捧著蛋糕盒子,那些奶油黏在她的小臂上,滿是痕跡。
門被合上,躲在兩人背後偷聽少女們紛紛收回了目光。
早已等候多時的宮脅咲良迎了上來。
“手給我。”
裴有容聽話的伸出了手,攤在宮脅咲良面前,又有些不敢看她,於是低下了腦袋。
宮脅咲良沒有再說話,只是安靜地把裴有容手上那些汙垢一點一點的擦去,就像裴有容當初幫她擦眼淚那樣。
接著,宮脅咲良帶著裴有容來到床前坐下,然後她低頭半蹲著,掀起了淡藍裙襬的一角,去察看裴有容膝蓋還有小腿的情況。
手撐著床板,裴有容任由宮脅咲良的關心把自己包裹,她看到後面的張元英用嘴做著“歐尼沒事吧”的口型,於是搖頭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