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來，她感受著周圍的沉寂，一雙眼睜了又合，合了又睜。
她本來是有些困的，可現在卻有點睡不著了。
“採源睡不著嗎？”
“你…你怎麼知道？”
金採源略顯驚異的聲音讓裴有容一時無語。
睡著的人可不會動來動去。
“我又不是植物人。”她感受著手邊溫熱，心想。
“那要聊會兒天嗎？”
“聊天？”
黑暗中，聽見裴有容聲音的金採源忽然愣了下，沒等她反應過來，裴有容又自顧自的講了下去。
“其實最近有一件事想問問大家來著。”
“不過採源第一個知道好像也可以。”
“明年我應該要去一個試鏡，採源覺得我有演戲天賦嗎？”
裴有容很大，話裡面的資訊量非常大，大到金採源呆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我是第一個知道？”金採源品味了一陣，最後才抓住重點：“啊？你要演戲啦？”
“對呀，主演據說有IU前輩呢。”
金採源小小的“哇”了一下。
“所以，採源覺得我適合拍戲嗎？”
“當然。”
“真的？”
“真的呀，有容你人那麼好，長得又漂亮。”
“這和演戲有關係嗎？”裴有容在心裡默默想著，“也就‘漂亮’沾一點邊吧？”
不過這畢竟是誇讚，所以她想了想，也沒有戳穿，反而是回誇了一番金採源。
“採源不也是嗎？性格好也可愛。”
“我？可愛？”
不知不覺地，金採源的聲音變大了些。
“平時大家說可愛。”
“不都是想到叡娜歐尼或者宥真還有nako她們嗎？”
“但我覺得其實採源你也很可愛啊。”
裴有容半天得不到回應，忍不住喊了聲。
“嗯？採源你睡著了嗎？”
“沒…沒呢。”
“噢噢。”裴有容覺得金採源的聲音好像又變得悶了些，感到有些奇怪。
她奇怪了沒多久，金採源又悶聲問道：“哪裡可愛？”
“什麼？”裴有容沒聽清楚。
“我哪裡可愛啦！”金採源更大聲了些。
“聲音、臉……啊果然還是鼻子吧？”
“鼻子？”
“嗯，小小的很可愛，臉也是，有些圓。”
“哪有人這樣形容的……”金採源忍不住咕噥了句。
活了整整十八年，她第一次見別人說她的小塌鼻可愛的。
可她很難不感到開心。
“奇怪，怎麼這麼熱？”金採源有點想把被子扯下去，但猶豫了下，她還是沒有動。
在她體感溫度上升的時候，在這個要命的時候，偏偏旁邊那人又不太識趣的湊了過來。
“喂，你怎麼又不說話啦？”
金採源感覺，裴有容朝她吐氣的距離要是再近一點，她整個人肯定就會“砰”的一下爆開的。
而在這個臨界狀態中，那股熟悉的味道又闖了過來，硬生生地將一段回憶拉了出來。
金採源終於想起，這個柑橘香氣自己是在哪裡聞到過。
這是裴有容身上的味道。
被子底下那個小塌鼻子隱秘地聳了聳。
以前，金採源覺得秋天就是橙黃色的。
現在她覺得冬天也是。
十二月某一天晚上，十八歲的金採源正在被窩裡度過一個冬天。
一個特別的、柑橘味道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