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過一年的時間,可是他們卻彼此走得好遠好遠的,那一句戲言彷彿是前生說起,那樣的遙不可及!
“白風夕真的將不復存在嗎?”皇朝呢喃的低語,似在問風夕,又似在自問。
“風惜雲在時,白風夕便不在!”風夕淡淡的笑道,聲音輕柔卻又那麼堅定。
目光前望,皇朝身後一道青影迅速走來,長眉大眼,勁服長弓,氣宇軒昂,英姿颯爽。
秋九霜大踏步而來,只是想見見這個能令蕭雪空改頭換面,能讓公子贊為風華絕世的白風夕,她到底有何等的魔力呢?
一眼看去,沒有見到什麼魔女,寬大的白色長袍,披散於身後的長髮,偶有風拂過,衣衫飄揚,發如墨綢輕舞,額際墜著一枚如天生般的月形玉飾,整個人那般的簡單又那般的自然。當那雙眼眸隨意的轉來時,心頭那緊繃的弦忽被鬆開了,不由自主的輕輕的舒出一口氣,剎時,只覺得目明心靜,一種從未有過的清爽舒適在四肢百骸靜靜散開。
這就是那被譽為武林第一女子的白風夕嗎?
“你就是‘寒霜將軍’秋九霜嗎?”風夕目注於那個英氣勃勃的青衣女子,淺淺笑問,問得那樣的自然,笑得那般的溫和,彷彿她們是熟識的朋友,彷彿她們不是敵人,她未曾射殺風國的包承,而她未曾射殺皇國的燕瀛洲。
“是的,我是秋九霜。”秋九霜不由自主的回她一笑。
那雙眼眸如冰般透明,可看到眼眸的最深處,那般的無瑕,清涼的掠過面上,同樣的掠過面上那道無數人都會憐嘆的傷疤,那雙眼中只閃過一絲讚賞與一抹欣然的笑意,然後她的臉上閃過一種可惜的神情,可是她知道她並不是為她臉上的傷疤而可惜,她可惜的似乎是另一些東西……
“好可惜哦,若是早些認識,我一定邀你一起去醉鬼谷偷老鬼的醉鬼酒喝。”
“呃?”秋九霜一愣,本還在想她可惜的是什麼呢,誰知她可惜的竟然是這個,竟然是少了一個和她一起去偷酒喝的同伴,她就這麼肯定她一定會樂意和她同往?
“老鬼釀的酒啊,實是天下第一!”風夕眼眸微眯,似十分的神往,就連眼角都似流出一絲饞意,“只可惜老鬼看得太緊,若你和我同往,定能合作無間,把老鬼的酒偷個光,氣得老鬼變成真正的鬼!”
“哈哈哈……果然是風夕!”皇朝聞言朗然大笑,看著眼前那個一臉饞意的女子,這是風夕,是那個貪玩好吃的風夕,那個無拘無忌的白風夕啊。
“我一次能喝十壇。”秋九霜伸出手笑看風夕。
“嘻嘻,老鬼說他釀酒天下第一,我喝酒天下第一!”風夕嘻嘻一笑,同樣伸出手來,兩隻手半空相拍,發出輕輕的脆響。
看著眼前笑如花開的女子,這一刻,秋九霜也不由暗暗讚歎,好一個清澈如水縱性如風的白風夕!回頭看去,從未見過笑得如此放縱開懷的公子,就連那個永遠淡然無緒的玉公子,此時眼中也是盈著淺淺的卻真實的笑意。
遠遠的,谷口走來一個身影,至谷口後卻未再前進,靜靜的矗立,似若有所待,如恆古飄來的一幅畫。
風夕看看那道身影,然後回首一笑,“再會。”眸光掃過三人,笑意漸斂,淡淡的、無波的道出,“又或是後會無期!”
話音落時她已轉身回走,那般的快速而絕然,仿不給任何人挽留的機會,黑髮在半空中舞過一道長長弧線,然後靜靜的落回那襲白衣上,白色的身影彷彿走得很慢,卻去得極遠。
琴音又幽幽響起,彷彿是挽留,又彷彿只是送別,那麼的婉轉。
看著漸漸走來的風夕,豐息忽覺得心頭一鬆,慢慢的、輕輕的舒出一口氣,似怕舒急了,便洩露了什麼。
琴音在身後清清的、幽幽的響著,腳仿若有自己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