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俊軒才重新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愛嘉張了張口,話未說出,腦袋扭到一旁,先流下淚來。
花俊軒心疼得眉頭一皺,伸出手來,輕輕為她擦拭淚珠。哪知這一擦淚,卻惹得愛嘉眼淚更加決堤而落,甚至嚶嚶的哭出了聲。花俊軒只得坐在床邊,不住地為她擦淚,心如刀割卻又不知該如何勸慰。
過了片刻,愛嘉才微微緩了口氣,說道:“他,那個人,他竟打我……”愛嘉說到這裡,嘴唇抖了抖,又說,“竟用鞭子,我……我真的……”
“別說了……”花俊軒說,似乎聽下去,受虐的不是愛嘉而是他一般。他低下頭頓了頓,隨後抬起頭問:“是因為那件事?”
愛嘉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紅著眼眶長嘆一聲。
“軒哥……”愛嘉忽而又扭過頭,似哀似怨的眼神,“軒哥,我想收手退出,卻晚了,我……”
花俊軒心疼地看著愛嘉,欲言又止,只把拳在床單上攥緊,一聲長嘆。
“軒哥,我真的,不想再活了。”愛嘉說,眼睛遊移開來,凝視著空白的牆,“我,好歹也是國防大臣的女兒,卻偏偏被人吊起來鞭打,真是不想活了……”
“別這麼說!”花俊軒連忙說,聲音很大,甚至微微有點變調,“愛嘉,你如果死了,我,我——”他說到這裡停頓了一陣子,蹙眉,語調降低,“你有沒有想過我怎麼辦?”
“可我也真的活不了了。”愛嘉說,“我夾在你們中間,一個逼著我要,一個卻不能給,我該怎麼辦!”
一陣窒息般的沉默。
最後,花俊軒站了起來,一聲嘆息,背對著愛嘉,說道:“你先好好養傷,不要胡思亂想,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花俊軒出了門,坐在長凳上的花少欽和嵐嵐便一起迎了上來。
“你一定要看好愛嘉,不要讓她做傻事,切記。”花俊軒對嵐嵐叮嚀道,見嵐嵐點頭應了,便又轉向花少欽。只是看到花少欽,想到昨日包間的事,他仍多少有點吃醋,一時沒有要說的話,索性也什麼都沒說,扭頭離開了。心裡的痛已經有些超負荷,讓他有些情緒失控,他需要去透透氣冷靜冷靜,再做計較。
花少欽推開病房門,對病床上的愛嘉咧嘴一笑,道:“夠啦,這麼躺著不彆扭嗎?快起來吧。”
愛嘉警惕的看了看門口,搖頭,慵懶的一笑:“他要是回來可怎麼辦?再說,偶爾吸吸氧,還挺有趣的。”
“吸多了會死的,他才沒這麼快回來呢。”花少欽說,坐在愛嘉的病床旁,“喲,瞧你的眼睛,看樣子還真入戲了。”
“那當然,不過,你這主意到底有沒有用啊?可別白白讓我裝病人,還自己揍了自己一拳。”愛嘉說,一邊摘掉氧氣,對花少欽莞爾一笑,“我看你這回有可能失算了。”
“走著瞧吧。”花少欽說,“這只是個開始,暫且讓我大哥難過幾天,就要上演重頭戲了。”
“真是壞人,怪不得昨日康大人那麼高興。”愛嘉說,輕笑一聲,忽而想起什麼,又說:“不過,你可別把他傷得太過分,否則我可不饒你。”
第十六章 恨欲狂俊軒吐真言;心欲碎花霽做旁觀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李白·《宣州謝胱樓餞別校書叔雲》
自從林芊芊中午和花俊軒見面後,直至黃昏卻還沒回來。花霽留在家裡猶如百爪撓心,他隱約知道花俊軒要告訴林芊芊什麼,但他真心希望自己所猜測的不是真的。而且,林芊芊為什麼還不回來——花俊軒在為難她嗎?花霽想到這裡,又搖搖頭否定了自己,他該信任花俊軒的,他不能懷疑他。可又是為什麼,花俊軒要單獨約林芊芊出去呢,因為他不信任自己,還是,因為他太瞭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