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踏破一城的風雪,來到白馬寺。
進了寺院,供養了香火燈油之後,來到大殿佛前坐下。
這個時辰,寺裡的僧人已回禪房歇息。
王賢跌坐佛前,拿出道經,低眉垂目,輕聲唸誦起來。
致虛極,守靜篤。
萬物並作,吾以觀復。
夫物芸芸,各復歸其根。
......
不知在佛前坐了多久,佛前靜坐,王賢只覺得心裡不再那麼煩悶,似乎稍稍輕鬆了些許。
就在這時。
一個白鬚的老和尚,出現在他的面前。
老人眼前一亮,看著一頭寸發的王賢問道:“施主也是佛門中人?”
王賢聞言,抬頭看著老和尚淡淡一笑:“不是。”
老和尚不信:“如此,施主這一頭短髮,口誦佛經,難免不讓人想到佛門弟子。”
王賢無語。
心道我也不想這樣啊,心裡的苦卻無法跟老和尚訴說。
只好回道:“弟子偶爾心有不安,故在佛前稍坐,盼能稍抒心裡煩悶之氣。”
老和尚聞言大讚:“說得也是,修佛不一定要出家,請問施主貴姓?”
想著自己惡名在外,王賢也不迴避。
當下拱手回道:“我是王賢。”
“王賢?你是王賢,你從東凰族的禁地出來了?”
老和尚聞言大驚,脫口問道:“關於東凰族那把神劍,還有那本無字天書,可有下落?”
想著那夜的一輪雪月,想著月亮之上開啟的那一扇光門,想著那金龍。
白馬寺的老和尚深深地震驚了。
萬萬沒想到,人人喊打喊殺的少年,竟然在佛前靜坐,唸誦佛經。
這,這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王賢聞言無語。
沉默良久才回道:“天荒劍已經隨東凰族的先賢,於月圓之夜離開了這一方世界,只怕那天書也是......”
老和尚一聽,更是無語。
他也沒有想到,傳說中的兩樣神物,竟然已經永遠離開了這一方世界。
沉默良久,才問道:“如此,施主見過那把劍了?”
“那是一把神劍,我也喜歡。”
王賢嘆道:“只是那劍的主人實在太過兇惡,我怕鎮不住,不敢據為己有。”
這話他卻沒有說偏,這把劍,原本他就準備送給師姐東凰漱玉。
“劍的主人呢?”老和尚問道。
“被我殺了!”王賢聲音漸冷。
“殺了?”
老和尚想著王賢的兇名,只怕絲毫不亞於東凰無明,心裡默默嘆了一口氣。
才問道:“憑施主的修為,如何能殺得了他?”
王賢眉梢一展:“那天夜裡我喝醉了,我的酒量不太好,於是喝了很多,下手也沒個輕重......”
關於他跟東凰馭龍的事,王賢除了以後跟師姐,並不想再跟別人訴說。
便是眼前的老和尚也不行,這是他的秘密。
師尊離開了這方世界,倘若被人知道他是東凰族先祖的弟子,不知道有多少傢伙,想要來打自己的主意。
他不想再過那亡命天涯的日子了。
誰知老和尚也一樣,酒喝得越多,反而越清醒。
看著眼前的少年,老和尚忍不住說道:“你真的喝醉了?”
王賢冷冷地回道:“喝酒的人,誰沒有喝醉過?”
老和尚嘆道:“那確實。”
即便王賢有秘密不想說出來,眼下的老和尚也沒辦法。
算起來,王賢是白馬寺的香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