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落地,閃身到了薛祿房外。
聽說薛祿被紀綱打成那般慘狀,蘇湛心如刀絞,卻又不敢在白天明目張膽地來探望,只能晚上趁著夜色悄然行事。
到了那屋外,還未及叩門,就聽見屋內人聲在響。
一個婉轉女聲哽咽道:“都是我害得薛大人如此……”後面的話卻抽泣著說不下去了。
薛祿聲音朗朗響起:“這都是小傷,靈徽,你放心,我定不會負你。”
那靈徽溫柔道:“我知道。”聲音中透出小女人的羞怯。
蘇湛在門外卻愣了,沒想到這短短時間,靈徽和薛祿還真好上了。這種時刻,她要進去就是做個一百瓦的電燈泡,一時間,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只聽屋內靈徽又道:“薛大人,您說那蘇百戶真的不是壞人?”
蘇湛一聽,本來想離開的腳步又停了下來,細細聽著屋內的聲音。
薛祿道:“蘇湛跟我打仗時,我與他已經出生入死多少回,他的為人,我是最為清楚,莫說他小子現在不過是跟著紀綱做個百戶,就算他小子認了紀綱作乾爹,我相信,他也不是真心的,必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聽聞此言,門外的蘇湛覺得氣血上湧,眼淚就要從眼眶裡滑落出來,她的記憶喪失,對於薛祿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但是薛祿卻是如此信任她、瞭解她,無論如何境地,都不需要去質疑她!這是何等情誼!
然而,蘇湛她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薛祿被欺辱到這種地步,卻什麼都不能做。
對紀綱的恨彌散在心裡,翻滾成熊熊怒火,又強自壓了下去。蘇湛忍著滿腔傷悲,轉身離去,暗暗發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報仇雪恨的那一天,必將到來!
七月流火,斗轉星移。蘇湛來到明朝已經許多時日了,她就如同一隻在疾風中奮力揮翅的斑駁彩蝶,只想向著太陽展現一場絢爛舞姿,卻不知道自己的頻率正悄悄敲擊著周圍。
這日,蘇湛正在衛所裡擺弄刀棍,紀綱滿臉噙著笑來了。
“紀大人,”蘇湛對紀綱的笑裡藏刀見慣不怪了,但還是問了句,“有什麼喜事如此高興?”
紀綱笑道:“沒什麼,皇上問起武當的情況,你隨我進宮面聖吧!”
進宮面聖?雖然蘇湛已經陪同領導人溜達了許多次,但是領導人請喝茶,當面親切交談,這還是第一次。
蘇湛和紀綱在皇帝的書房外等了一會,小太監進去通稟,片刻又出來,笑道:“紀大人,蘇大人,請。”
蘇湛隨著紀綱進了屋,層層精心雕琢的鏤空窗欞透進光芒,屋內有幾分炎熱,角落裡擱著幾個金盆,盆裡放著正在慢慢融化的冰塊。牆上井井有條地懸掛著般般樣樣的水墨工筆,裝裱細緻精美,畫風磅礴大氣。皇帝朱棣端坐在偌大的書桌後,書桌上筆墨紙硯一應俱全,筆如林,硯如玉,自是別緻。
書桌旁,立著一個戴著三山帽的太監,長得是俊朗瀟灑,透著一番大氣,只是蘇湛看來很面生。
朱棣見紀綱進了門,笑道:“紀大人,來看看鄭和給朕帶回來的香料,真是奇香撲鼻。”
蘇湛聽言頓時明瞭,這旁邊的圓潤太監就是大名鼎鼎的鄭和,不禁又多看了兩眼,說實話,這鄭和長得倒不像太監,很是英俊,臉型有稜有角,額寬耳闊,身形魁梧。此時聽到皇上言語,咧嘴一笑,唇紅齒白,聲音英朗好聽。
紀綱像模像樣地上去聞了一聞那香料,道:“確實如陛下所云。”
朱棣滿意地收回香料,頂著滿額頭汗,拿起摺扇使勁扇了扇,道:“這天氣真是熱。”隨即看到紀綱身後的蘇湛,道:“這就是前些日子你差去武當的?”
紀綱恭敬回道:“正是,此人叫做蘇湛,現為百戶一職。”
朱棣點點頭,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