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一笑,道:“紀綱你未免太護著蘇湛了吧,我問問他這點小事,你還來搗什麼亂!”
在紀綱眼裡,蘇湛只不過是個蠅頭小官,雖說以前曾經上過戰場,也奉命去他地出過公務,但是這樣的問題遠遠超出了他的能力,叫他回答,如若回答得捅了什麼婁子,自己還得跟著受累,於是想這麼搪塞過去,但是朱棣卻非要聽聽蘇湛怎麼說。紀綱只好無奈地看了看蘇湛。
蘇湛衝著紀綱點點頭,對朱棣微微笑道:“遷都之思,聖上英明!”
此言一出,在場的幾人都是一怔。雖然料想了許多種蘇湛的回答,但是朱棣也沒有想到蘇湛能這麼肯定地堅決擁護地說出觀點。畢竟,遷都是一件大事,不僅對當朝而言,對今後的世代大業都有著難以言喻的影響。
鄭和目光炯炯,在一旁靜靜看著蘇湛,也在等待她的下文。
蘇湛接著道:“陛下憂慮,自有陛下的道理,北方總有瓦剌滋事,百姓也難以安生,如果京城遷過去,掌控全域性,天下太平,自是最好!”
蘇湛也沒多想,這些話就脫口而出,因為作為後世的人,北京成為首都已經是公認的事實,而且歷史已經證明,北京作為首都能夠實現長治久安,提高防禦,帶動經濟,是件大事,也是樁偉業。
但是在場的紀綱卻是一愣,沒想到蘇湛能一語中的,而且如此大膽地一針見血!說是瓦剌滋事,北方邊界的擾亂,都是因為本來朱棣做燕王的時候和寧王朱權兩人管著北方邊界,後來朱棣當了皇帝,到了南京,才使得那些遊牧民族總是搗亂。這麼直白地說出口,他心中一凜,只怕朱棣怒上心頭,發起火來,平時歌功頌德太多了,已經許久沒有非議皇帝的意思,此時不禁抬頭偷偷向朱棣望去,揣摩他的臉色。
朱棣的臉色看不出多少變化,只是微微淺笑著,靜聽著蘇湛說話,沒有過多的表現。
按說這遷都的事,朝中上上下下可都是不贊成,雖然朱棣已經稍稍放出風去,但是得到風聞的百官們,卻都不願意去北方。南方多好啊,山清水秀,人傑地靈,北方那時候,風沙四起,糧食匱乏,所以說,突然冒出個蘇湛這樣,雙手贊成的,還真是稀罕。
紀綱自己,雖然是北方人,但是他也是不願去北平的,畢竟現在關係網都在應天,還有那些家中的美眷,狐朋狗友們也都在這邊,雖說他也明白皇帝朱棣去北邊為了邊防的考慮,但是他個人還是不想去的。
朱棣聽說蘇湛點明瞭遷都的軍事意義,點了點頭,道:“接著說。”
蘇湛沉思了片刻,道:“微臣愚鈍,想必陛下已經考慮良久,北平缺糧少食,但是南方多產,陛下為了將南方糧食運往北方,已經疏通漕運,工部尚書宋禮大人治理河道,南極江口,北盡大通橋,運道三千餘里。如此南北漕運暢通無阻,實乃天下蒼生之幸。”
這疏通河道的資訊,還是楊榮上次跟蘇湛道歉時候提起的,蘇湛暗暗記在心裡,回去又細細打聽了一番,才明白了一二,此時提起來,卻正好應了朱棣的心意。
朱棣想,這小子,沒想到小小年紀,居然像是朕肚子裡的蛔蟲,把朕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北方缺糧,朕才從南方運糧;水路不通,朕才差宋禮修漕。這一般二般,都是一步步為遷都做準備,沒想到這小子居然完全看出來了。
蘇湛正想接著說,不經意抬頭,卻發現朱棣的眼神透出驚異,雖然帶著些許笑意的賞識,蘇湛卻也不敢再說了。
言多必失,蘇湛雖然說的是實話,但是人怕出名豬怕壯,又話說,槍打出頭鳥,蘇湛猛然覺得自己的言辭有點高調了,急忙懸崖勒馬、戛然而止。
朱棣卻似乎意猶未盡,道:“有人提醒朕,這遷都一起,必將勞民傷財,引出些貪汙腐敗來,你怎麼看?”
蘇湛心想,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