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不是又要……”
餘嫋嫋戛然而止,意味深長。
“鴆時。”他嗓音低啞,極具蠱惑力,餘嫋嫋勸說道:“鴆時傷身,殿下也不好太依賴它,還是讓我來幫殿下吧。”
她的手指勾上李鶴的腰帶,解開一半,忽然,李鶴像發瘋般大力將她推開,餘嫋嫋嚇了一跳,險些摔倒。
“傷身?如此折磨才是傷身,去把你的鴆時拿過來,快!”
李鶴平時從不會對餘嫋嫋發火,但在九陰蠱的折磨下,他變得暴躁不堪。
餘嫋嫋咬咬牙,還是選擇了順從。
“鴆時不多了。”
香爐的菸灰一縷縷往上飄,便好似一個人的靈魂正在出竅,吸入李鶴肺腑,慢慢的,再把這抹靈魂歸還李鶴。
李鶴坐在榻上,半晌睜開眼睛,眼睛裡仍是猩紅一片的血絲,卻比剛才冷靜不少。
“殿下好些了麼。”
“嗯。”李鶴記起方才自己對餘嫋嫋似乎說了難聽的話,幾句哄勸,餘嫋嫋別過身去,一副可憐的模樣道:“殿下病時,寧願傷身也不願碰我,可是因為心裡有了別人?”
李鶴一下子看出她有別的心思,低笑聲:“誰。”
餘嫋嫋嘟起嘴巴,故意不說。
“嗯?”
“我聽說……你帶了一個孩子回來。”
李鶴原本勾起的嘴角霎時耷拉下來。
餘嫋嫋見他模樣,一股無名火湧了上來,更加認真質問:“是不是她的?”
“明珠已經死了。”
餘嫋嫋勾起唇角,苦笑說:“我還沒說是誰呢,殿下的心裡始終念著她吧。給她立衣冠冢是,保留她的房間也是,就連那個小婢女也要留著。”
她淚眼朦朧,楚楚可憐:“那我呢,我算什麼,在這深宮不惜與殿下苟且,冒著連累滿門的風險,殿下心裡卻始終記掛著別人。”
李鶴心裡始終是愧對餘嫋嫋,見她說這些,於心不忍。
或許這些年裡,剩下的能與他同舟共濟的人,也就只剩下她了。
李鶴把她攬過來,卻被餘嫋嫋生悶氣地躲開。
一副嬌滴滴的模樣。
李鶴沉下臉來:“你希望我回應你什麼。”
“想聽殿下一句實話。”
“實話便是,本殿想攜手之人只有你,至於其他的,明珠是本殿過門妻子,世人親眼看著,本殿也要他們親眼看著。”
餘嫋嫋自知李鶴性情變幻莫測,就算她仗著和李鶴是青梅竹馬的身份也不好鬧的太過。
“那這孩子又是怎麼回事?”
李鶴:“他是我的孩子,明珠死前偷偷生下了他。”
餘嫋嫋又開始哭:“那不還是一樣?”
“他是本殿的骨肉,你要我把他丟在外面自生自滅?”
她不說話了。
“殿下總有說辭。”餘嫋嫋自怨自艾:“只可惜我肚子不爭氣,這麼多年都沒有為殿下懷一個孩子……”
李鶴安撫:“好了,本殿從未責怪過你。”
餘嫋嫋靠在他懷裡:“殿下有了骨肉,可會將我忘在一邊?”
李鶴聞著鴆時,內心是麻木的。
“不會。”
他麻木地說。
餘嫋嫋親吻他,忽然肩膀被推了一下。
李鶴反應過來:“沒什麼,本殿現在沒心情,待一會便離開了。”
她不做聲,待李鶴離開後,餘嫋嫋柔情的神色變得狠厲,嚯地起身,將窗戶全都大敞著,把鴆時的味道都散出去。
味道淡的聞不到什麼,她這才如臨大赦的鬆口氣。
很快她的眉頭又皺起來,遠遠地望著院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