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生前”為人低調,矅京無人記得,她離開以後的三年,沒有任何一個人提起她的名字。
只感慨李鶴變化之大,心機之深沉,而那個離奇離世的夫人,到底與李鶴是什麼關係,扮演著什麼身份,已無人在乎。
皇后娘娘的訊息從宮裡傳到李鶴府邸,李鶴微微詫異。
這宮裡,關懷他的人少之又少,皇后娘娘勉強算得上一個,明珠雖未死,外人卻不知,她有這份心思,李鶴沒有拒絕,準備著裝。
路過花園,陸雲英在裡面捉蝴蝶玩,李鶴來了,他就停住腳步,有點侷促的樣子。
李鶴看了眼,也看了眼一旁的明珠。
什麼都沒說,走了。
陸雲英說:“他好奇怪啊。”
明珠摸摸他的頭:“我們接著玩吧。”
心裡卻裝了其他事,李鶴方才那目光,似乎有話要說,看起來很複雜。
到底是什麼呢。
明珠出現一剎那探知清楚的心思,但很快就將其磨滅。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宮裡。
自李永業病後就一派死氣沉沉。
任何活動都不敢大張旗鼓地辦,好似提前喪事了般。
李延匆匆從天師府出來,正好與李鶴撞見,如今他的勢力一而再再而三剝削,大不如從前,遙想當初他也是高高在上將李鶴踩在腳下之輩,如今卻屢次敗在他手上,還要看他臉色行事,如此大的反差常人都接受不了,何況從小被奉承慣了的太子殿下。
他的目光,好似成百上千的釘子要把李鶴釘在木板上大卸八塊。
李鶴卻不置一詞,每次看到李延的神色,他都停下來好好欣賞一番。
“太子殿下可還記得當初那隻狗。”
李承在一旁變了臉色:“李鶴,你別過分!”
誰人不知那隻狗是在李延的示意下放出來咬李鶴的,大家都知道,只是習慣了李鶴作為弱勢一方,習慣欺凌他而已。
李鶴抬起眼眸,淡淡說:“當日太子看狗,便如本殿今日看你。回味無窮啊。”
他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譏諷之意,英俊的臉龐處處冷意,卻又不失高貴典雅。
他在車上,而李延是站在地上,他們便形成了一個高低差,李鶴睨他咬牙切齒的模樣,心底踴躍而出的興奮好似要竄出嗓子。
矅京把李鶴養成了病態的模樣,而這病態被他深深掩埋在皮囊之下,他隱藏的很好,即便到了如今圖窮匕見的地步,依舊“風度翩翩”,用一副平靜又殘酷的語氣,殺人誅心。
李鶴對此樂此不疲。
“大膽,殿下是太子殿下,你竟敢口出狂言!”李承高聲,李鶴像看小嘍囉般看了眼李承,好心說道:“四哥,他若死了,你還能依靠誰呢。”
“……”
“行車。”
馬車緩緩行駛,越過怔愣的二人。
李延握緊拳頭,李承則是一言不發,好似真的在考慮方才李鶴說的話,這無疑刺痛了李延的神經,他瘋了一眼用猩紅的眼睛轉向李承,死死盯著他:“你也覺得本宮會輸?輸給他這麼一個道貌岸然的蠢豬!?”
“皇兄別被他騙了,我是你最好的兄弟啊!”
李承著急解釋。
李延的心很亂,他才從天師府出來,如今他才知道天師府的地位有多重,當初他沒看上眼,他的高傲令他錯失機會,如今他想收攬天師府人心,卻發現早就被李鶴捷足先登。
他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挫敗感,而這一切都是敗那個豬狗不如的東西所賜。
“他憑什麼?”李延瘋魔地問:“你說他憑什麼和本宮鬥?本宮現在就殺了他,荊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