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極為錯愕,李鶴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給她深思的機會,李鶴讓她坐到自己邊上的位置:“今後你就坐在這,不必做下人事,照顧好雲英就好了。”
明珠受寵若驚,心裡又說不出的難受,這個位置,是她以前的專屬座位。
那時她小不懂事,不知道李鶴討厭她,只順從自己的心,愚蠢又自私地想把李鶴佔為己有,於是她費盡心機,把李鶴身邊的女人都擠走,坐到他身邊去,就是離他最近的地方,霸道地說:“這個地方是我的,以後誰都不許坐,殿下也不可以給別人坐。”
那時,清雋的李鶴淡淡瞥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勾起唇角說:“隨便你。”
後來明珠回憶起這一幕,心想李鶴當時應該是不情願的,可他答應了,他答應她的話,有一半還是願意維護的。
明珠便在他身側,坐了好多好多年。
可是現在他的承諾終究打破,給了別的女人,這沒什麼,明珠早就預料到這天,她都死了,一個位置而已,有什麼所謂。
李鶴愛上別人,自然什麼都給她,就像他對餘嫋嫋,餘嫋嫋百般不好,李鶴還是喜歡。
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
她的心很堵,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擋住她呼吸的節奏,她難受的連飯都吃不下。
要帶著小殿下逃離。
可是李鶴故意拖慢腳步,他夾了很多菜,都是陸雲英以前沒有吃過的,親自送到他碗裡。
“嚐嚐看,本殿以前喜歡吃的。”
聽到李鶴喜歡吃,陸雲英就不大願意開口品嚐,李鶴說:“你和本殿過不去也沒必要為難自己,若本殿喜歡的東西你都討厭,那本殿若說喜歡上你乳孃了,你是不是也要和你乳孃斷絕關係?”
明珠愣住,陸雲英小眉頭蹙起來,卻是很認真的思考他的問題,意識到李鶴說的也沒錯,他不該這樣。
“吃就吃。”
和從小老謀深算的李鶴相比,陸雲英還是嫩了些。
明珠終於忍不住說:“殿下還是不要開玩笑為好,雲英還小,容易當真。”
“當真又如何。”李鶴淡淡說:“將你納我府中,本殿方才說的話,就算真話了吧。”
明珠又是一愣,聲音嚴厲些許:“殿下非要開這種玩笑不可嗎。”
李鶴低笑,叫來管家,管家過來,恭恭敬敬道:“殿下。”
“傳我命令,選個良辰吉日,將文麗納為側妃。”他狹長好看的眼眸掃過明珠,與她對視,遙遙相對,一眼萬年,深沉卻披著玩味的偽裝,說:“挑最近的日子,將事辦了,所有人不得怠慢,不許因她身份歧視羞辱,必須將她當做夫人看,誰若做不到,便轟出府去,今後,也不得安生。”
管家習慣了李鶴的變幻莫測,可這條命令還是太突然了,管家怔了片刻,連忙應聲說:“是,老奴這就去辦。”
明珠坐不住了,幾乎就要站起來,可她現在的身份是奴婢,要想讓主子改變主意,最好還是跪下。
她跪了下來,道:“殿下三思,奴婢只是一句玩笑話,自知配不上殿下,從未想過高攀,還請殿下收回指令!”
李鶴說出去的話,又怎能隨便收回來。
他拿起手帕,仿若無事般擦了擦嘴角,說:“放在三年前,或許本殿可以收回成命。人在一無所有的時候,說的話都不算數,有了權勢以後,就算明知道是錯的,也得硬著頭皮走下去。”
他起身,輕輕扶住文麗的手臂,其中溫柔或許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
“帝王將相諸多這般,說出去的話便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的。”
明珠微微一顫,執意不肯起來。
她怎麼能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