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的府邸與李鶴家截然不同,熱鬧,繁華,看得出主人很捨得在府邸做文章,明珠走在路上,卻與那些熱鬧非凡的場景格格不入,彷彿在另一個世界。
“這是你的房間,應該是不缺的,看看還要什麼,沒什麼我就走了。”
管家對這個莫名新來的女人不是很在意,甚至覺得有點煩,她臉上的疤痕實在不好看,殿下卻叫她住到家眷才能住的院子,沒有背景沒有勢力的女人,即便不是在宮裡,在皇子的宅邸,也一樣被瞧不起。
“拿些治外傷的藥。”
“哈?要做什麼。”
明珠面不改色,“輪不到你管,把藥拿來就離開。”
她合上了門,那管家腹誹幾句,卻又不敢真的不管她,畢竟這位可是殿下帶進來。
過了很久,藥才慢慢悠悠地送過來。
明珠沒有計較,她只想一人獨處。
回到房間,她開啟窗戶,讓月光透進來,解開衣裳,潔白的肌膚多出許多傷痕,斑駁的像被藤條抽出來的一樣,泛著黯到發黑的深紅。
藥粉灑到上面,她手一抖,停頓了半刻,咬緊牙關繼續,這次更直接了當,像雪一樣灑了厚厚一層。
明珠冷汗都冒出來了,額頭同樣沁了厚厚一層。
過了很久,她才緩過神來。
雲英。
她轉頭望著天幕,月亮稍微露出一個角,卻也足夠照亮夜晚,可她的月亮呢?
……
李承娶了五個女人,明珠來府裡,應當排第六。
聽說李承新找了個女人過來,打聽了,昨晚殿下都沒有去她房中過夜,幾人更加氣焰囂張。
這第二日,她竟然不來拜見大夫人,決心給她點顏色看看。
很早,天還沒亮,明珠的房門就被人重重撞開。
進來的是個身著普通的女人,不是女主人,也不是什麼富貴樣子。
“天都快亮了,還不起來,打算睡到什麼時候!”
冷冽的寒風呼嘯而入,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雪,明珠先看到的不是囂張跋扈的女人,而是她身後一望無際的雪地。
真美啊。
唯獨雪景前嘰嘰喳喳的叫嚷聽得人心煩。
“滾出去。”
明珠聲音冰冷,自帶威嚴,桌上有昨夜換下來的血布條,極為駭人。
來人呆住片刻,心中生畏,想到主人交代她來辦的事,為了給自己壯膽,直起腰板。
“按府中規矩,這院落當由女主人親自清掃,你還在愣著做什麼,快起來,難道要大夫人親自督促你嗎!”
原來是大夫人的婢女。
李承她都不當回事,何況他的女人。
“滾,別讓我說第三遍。”
“喂,你知不知道什麼叫規……”
明珠掐住她的手腕,一掌拍到她胸口,當即將人打飛了出去,落到雪地,印出個好大的人坑。
如此好的景色,還是被破壞了。
“哎呦,你,你是什麼怪物!”
這次她不再囂張,看明珠的眼神全是恐懼。
明珠淡薄的視線淡淡掃過去,像看一具屍體,“回去告訴你主子,別來找事,下次再來,死的就是她。”
她屁滾尿流的跑了。
明珠合上門,到了白天,李承便悠悠搭搭的進了小院,唇角含笑。
“聽說你把我夫人的婢女打了,還揚言也要把她殺了?”
明珠沒有回話,靜靜擦拭她的刀子。
李承折著扇子,許是雪景太美,明珠太安靜,在這恬靜的景象中融合的太過和諧,就好像她天生就應該與雪共生一樣,他忽然萌生出把這樣的人養在府裡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