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遞來一份血色指紋按壓的證詞,上面記載的正是關乎明野衛的一些事情,夏晁看了眼,事態緊急,回了上陽殿,進來之前,他便聽到裡面窸窸窣窣有說話的聲音,腳步一頓。
過了會,從裡面走出個小男孩,由宮女領著,夏晁看到他的容貌,怔住剎那。
“統衛,可以進去了。”
太監總管邀請他進去,他才回神,追隨他的腳步入了內室。
李永業坐在裡面,看樣子才甦醒不久,洗漱過後,照例審批諫書。
朝廷每日上諫的奏摺,外面都在傳是天師府在管,實則大權還是在李永業手上。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回陛下,抓來的出越奸細,招了。”
夏晁將證詞遞給太監,由公公經手再遞給皇帝,李永業放下紅筆,“哦?”
看完上面的字句,李永業很滿意道:“果然,此事交給你,朕放心。”
夏晁垂眸不說話,這是君臣之禮,作為臣子,不在必要的情況下是不能與皇帝對視的,那樣代表著不敬。
而這個動作,也給了夏晁一些緩和的機會,只因方才他在門外看到的那一抹影子,幾分明珠模樣,又有李鶴的影子,不正是明珠在外生下的孩子?
他怎麼,到了李永業手裡?
李永業將信放到一旁,長嘆口氣,“朕的宮裡有髒東西啊,還在後宮裡面,這群明野衛,手真是好長,當年朕就該將他們趕盡殺絕。”
當年,李永業根本沒有想到楚明頌能決絕到藏都不藏,擺明著殺父上位,可謂是叫李永業措手不及。
才解決了敬王,他根本無力再對付一個難搞的楚明頌,便將計就計,只要明野衛不動手腳,他也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再慢慢沉澱,暗中派人,一個一個地解決掉他們。
只是沒想到,過去這麼多年,他們還有餘黨。
“陛下可有指令。”
夏晁有些心不在焉,李永業道:“沒什麼,這段時間你辛苦了,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他頓了頓,“臣想休息一段時間。”
“可以,領完賞下去吧。”
“謝陛下。”
從上陽殿出來,夏晁便魂不守舍。
回去的路上,他同伴很是疑惑,“怎麼回來就看你心不在焉的,遇到什麼事了?”
“……沒什麼。”
“夏晁,不管怎麼說,咱們也是出生入死過的兄弟。”夏晁被他拉住,極為懇切道:“有什麼能幫上你的,儘管直說。”
“……抓來的那奸細,屍體丟到哪了。”
同伴有些驚訝,“他?亂葬崗,還能有哪。”
“他女兒呢。”
“我知道,你是可憐她,可我們青龍衛的規矩你知道,不能留活口,就是後輩,也不行。”
夏晁沉默了好久。
“這些年,你有記得我們殺過多少人嗎。”
“記不住了,怎麼忽然提起這些?我們不就是做這個的嗎。”
夏晁蹙眉,“只是覺得,這裡死過太多人,麻木的做一把刀,什麼是非,早就分不清楚。”
同伴警惕地提醒,“你怎麼有這種念頭,萬萬不可,我們本來就是刀尖舔血的人,若有動搖,保不齊明天死掉的就是你我!”
他沒有動搖,他只是看到了明珠的孩子。
如果他沒有為李永業辦事,是不是也不會牽扯到那孩子,起碼,他還能堂而皇之的站在明珠那一邊。
“夏晁?夏晁!你到底怎麼了?”
夏晁回神,過了良久,問道:“咱們效忠的那位,可曾放過任何一個於他有危險的人?”
“……你糊塗了,這麼多年,你何時